皎潔的月華下,她眼睛濕漉漉,像茫然無措的小白兔一般。
可魏景辰分明看見,那黑亮的眸子裏的神情,有一種超脫她這個年紀的波瀾不驚。
那才是敖纓!
那這屋子裏的又是誰!
對了,聽奴才說他們是在找什麼堂小姐!
魏景辰登時渾身怒氣,低吼咆哮地對太監道:“點燈!”
先前他進來的時候,偏殿裏一片漆黑,他還以為是茹兒把敖纓送來以後為避人耳目才滅了燈。
可現在魏景辰才明白過來,真正要避的恐怕是他的耳目!
一開始躺在這殿裏的人根本就不是敖纓,而是茹兒,而他竟然被下了套了!
魏景辰看到敖纓那波瀾不驚的眼神後,就不確定給他下套的到底是床上的茹兒還是她。
看來,她也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麼單純麼。
片刻,偏殿裏的光就亮了開來,茹兒對上魏景辰陰森可怕的表情,簌簌顫抖。
魏景辰冷笑道:“茹兒,你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背著朕李代桃僵。”
茹兒不住搖頭哭泣,“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茹兒也是被人陷害的……”
“被人陷害?被誰陷害,是被你那嫡姐姐陷害嗎?”魏景辰揪住她的頭發,一把拖下了床,朝門口走去,“現在她人就在外麵,你敢不敢與她當麵對質。”
茹兒晃眼看見外麵重重人影,而自己又赤身裸體,哪裏敢出去,一邊吃痛地在地上蹬腿掙紮,一邊哭著捂著自己的身子,“不要!我不要出去!求求皇上,不要這樣對茹兒……”
茹兒這一哭喊,外麵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就更加坐實了茹兒與魏帝之間的事。
魏景辰根本沒有耐心去解釋和周旋,他對茹兒在現階段也隻不過是為了達到目的而逢場作戲罷了。
事已至此,他隻道是茹兒主動勾引,爬上他的床。
魏景辰行事向來冷酷,隻不過到底還留了一絲餘地,不願因此事徹底與威遠侯交惡。他披了一件衣裳裹在茹兒身上,先著人把她送回了驛館。
畢竟不是件光彩的事,後來外麵的人也都各自散了。
敖纓轉身離開時,魏景辰在身後,高大的身軀倚著偏殿房門,忽而不明意味地道了一句:“敖小姐與茹兒還真是姐妹情深。”
敖纓頭也不回,身子頓了頓,應道:“皇上直呼茹兒妹妹的小名,看來也情義匪淺。”
出了宮門,敖纓從馬車旁邊經過,沒有坐上去,而是形單影隻地往前走著。
駕著馬車在宮門口這裏等待良久的顏護衛看見她走過頭了,連忙就想出聲叫住她。
敖翌平淡道:“你先回驛館。”
“是。”
顏護衛駕著車從敖纓身邊經過,也沒再叫她上車。
一直走出了皇城外圍,上了冷清的街道。月光一前一後斜拉著兩人的影子,一道稍細,一道稍長。
等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敖翌在身後提醒她,“往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