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見天水碧(1 / 3)

東破國晉永年十二年的卯月初十,今日乃是當朝弱冠之年的晉帝之後的忌辰,這一日忌諱極多,有諸多規矩。舉國實行齋戒三日,隻得食素,不得見葷,戒帶金銀首飾,忌穿綠裳點花妝,忌擦拭鵝梨帳中香,違者察之必誅。

早在三天前,朝中使臣多次密信鄰國多次進犯,道是我朝日益被鄰國所蠶食。已是日薄西山,岌岌可危,可是晉永帝堅持不在今日上朝,處理半點國事。晉王掩麵歎息,傷情踱步,身後隻孤單跟著一老奴,兜兜轉轉還是繞到了後宮那一處台榭石橋下,遠遠看著東風吹綻海棠開,盈滿宮宮人,步履匆匆低著頭,縞衣素裳,手端著捧著素點心的宮女穿梭在雕梁畫棟中,唯一不和諧的是,裏麵一閃而過,融入了一顆刺眼的黑點,原來是其間混雜一個蒙麵黑衣人,身手矯健地穿梭期間,從宮牆中穿梭不定,從飛簷走壁的姿態便可看出其武藝超群,卓爾不凡。隻是那黑衣人最後決定藏身進入晉後之宮——盈滿宮之中。

“斯人已逝,還往陛下勿過於傷情,還是以保護龍體為重啊,這後宮佳麗三千,是該來這裏轉轉多加散散心,自從盈後過世,陛下年已經一年沒有寵幸後宮的妃子,已是惹起了朝中非議,後宮也是怨聲載道。想來那件事過去了那麼久,這已經是更替了一批名門閨秀,太後為此也是操碎了心,近來南蠻國主動請纓,倒是願把一位百年難得一見的美人姓楚名月柔獻予陛下……”

先王早逝,晉帝八歲即位。晉永是個情種,隻愛題寫些詩詞歌賦,天生不是做皇帝的那塊料,奈何他是先皇膝下唯一的兒子。論謀劃天下才略,根本不及長公主晉錦,隻可惜晉錦身為女子,不得參與政事,可性格溫婉賢淑,知書達理,甘心在背後輔佐皇弟,為其出謀劃策,也實是有些令人歎惋。可他卻愛上了身邊一個小小的侍女,還破了祖宗立下的規矩,封她為後。小皇帝之所以至今能在這深宮至今安然無恙,離不開忠誠老奴黃總管,堅守先皇遺詔,的守護。否則早就不知道被那些權傾朝野的大臣算計了多少回了。

晉永已經一甩袖子,背身失魂落魄坐在那亭子下,神情顯得很是寡淡:“此事由你親自幫孤推掉,如若做的不好,唯你是問。你知道,孤心中的位置隻盈盈一人。他們愛說便任由著他們說去吧。沒有了盈盈,孤要這片江山做甚麼?行了,孤現在隻想一個人靜靜坐在這相思橋邊悼念孤的皇後,你若是沒有別的事就下去吧……”

“陛下此言差矣,更甚有失先皇遺誌,實屬大逆不道,萬不可因任性而如此道來啊,”一旁貼身老侍兢兢業業跟在其身後,卻麵露難色,遲遲未見動身,思慮了一會兒,止不住道:“錦公主出宮祈福之前讓我務必告訴陛下,那西北二國在方淮一戰已經以五千兵馬,傷我朝十萬兵馬損失慘重,雖此仗算是險勝,可也是元氣大傷。對方來勢洶洶,如今南蠻大國主動伸出援手,不管此番為何,如能順勢做個和親,對於緩和兩大國關係,我國對南蠻有恩,加上他們忙於穩定民心,暫時不能與西北二國一起攻打我國。如今和親一事對震懾那兩國大有裨益啊,如今局勢是兩國必須聯盟啊。這朝中文件也是堆了也是有一摞了,陛下要不您就回去稍稍一看……”

“孤好容易把皇姐支出宮中,怎麼連你也這樣?孤說了今日撒手不管國事你們都聾了嗎?還是說你們是想聯合起來彈劾孤?孤從小就被迫執掌了這皇印,你就告訴孤做了這帝王,要孤戒掉兒女情長,以江山社稷為重。孤好容易不近了女色,如今又為何變了相逼孤?孤日理萬機管理這朝事,已經是心力交瘁,孤就是想清淨這三天怎麼了?”晉王站起身指著那相思河怒氣衝衝地道:“想當年,孤連心愛之人都未能看護住,她就被後宮那些毒婦人推進了這條河裏,我當時雖然為了求父皇賜給她名分,趕上早朝給父王覲見,就有人趁著這間隙,拿捏住她愛每年肆月在相思河看海棠,於是伸出陰手陷害於她。但是畢竟不經世事的小小宮女出身隻微薄之力,哪裏鬥得過那些深宮婦人?隻在我沒如今是孤作為堂堂東破國的皇帝,連悼念心愛之人的資格都沒有嗎?你們這麼愛管這閑事,依孤來看,不如這破皇帝讓你和皇姐當了得了,孤亦是,很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