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幫忙收一下碗筷,媽媽去廚房看看水燒開沒”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匆匆的向裏走。
“好”十六七歲的女孩放下手機,起身收碗筷。
“言歡,給爸爸倒杯水!”中年男子看起來很累,長長的呼了口氣,低著頭閉目養神。
鹿言歡匆匆把碗放到廚房,洗手,然後到前廳倒了杯水,彎腰遞給爸爸。
鹿政文對女兒笑了笑,接過水,大口喝掉。言歡接過杯子,拿去洗。
“爸”突然響起少年的聲音,言歡到廚房幫媽媽洗碗,本來安靜的客廳響起了鹿證文憤怒的聲音,還時不時有幾句少年插嘴反抗的聲音。
夜晚,言歡和弟弟鹿言誠在家的附近走走。想起弟弟和爸爸的談話,言歡淡淡的道
“你不要頂爸爸嘴了,他會不高興的……”話還沒說完鹿言誠便道
“你不要管,他不高興?我高興!”少年看起來十分不耐煩,快步向往回走。
……
鹿言歡沒有立馬回家,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靠著街邊的一顆樹,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並不存在的星星……
家裏對外人都說我是最聽話的那個孩子,最讓人省心,不用管著,很自覺。我常常想,是這樣嗎?還是你們根本沒了解過我,為什麼感覺你們有點虛偽。
十七年前,我曾被送到一戶人家,他們說是我的外婆家,說小時候家裏負擔罰不起錢就放著我躲躲。一躲就是半年,其實他們不說我也知道,那時他們已經將我送人了,隻是後來有人舉報了,我也就沒必要“躲”了……
他們忽視過我,曾經我有輕度抑鬱,可惜他們從來不知道,隻是以為我比較內向。我的老師帶著我走出那片嘈雜,走進人的世界,我對世界有了感知,會感到熱血沸騰,麵對他們,即便有著血緣關係,我感覺我的血都是冷的,但我不能表現出來,隻因為——他們是我的親人。
親人,世界上最不可忽視的存在,而言歡卻向往一個人的生活,她在掙紮,不知道是繼續走家人給她鋪墊的道路還是選擇自由。她默默的退出他們的視線,隻為了多一點自在,多一分良知,也許世界上親情可貴,言歡隻想做那個旁觀者,哪怕被世界遺忘,哪怕一生孤單一人。
度繁華盛世,不入其中,我自逍遙。
……
言歡回到家,隻剩下客廳的燈亮著,言歡悠悠的走進家門,輕輕的合上大門,開始洗漱,睡覺。
躺在床上,言歡頭枕單臂,睜著雙眼看著窗外,燈紅酒綠,不是她向往的生活——都市生活,都市夜景雖美,在這美的光輝下又是怎樣一片狼藉……
合上眼簾,輕輕的進入夢鄉。是夜,言歡睡的安穩。月亮懸掛窗頭,漆黑的夜空,顯得月兒清冷孤傲,繁華的都市似乎略顯多餘。
古井無波,靜潭無痕,人情難辨,唯看雙眸。眼睛,是心靈的窗,探視其中,便是一顆人心。當你看著他人的眼睛說話時,便會發現,原來他的意圖是這樣,不論是真是假,假亦真時真亦假,當你看著他的眼睛時,起碼他感受到了你對他的尊重。而言歡便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從來不敢露出雙眼,常年額前都有長長的劉海遮住雙眼。她想看清他人,卻不敢被人看清,就當世上沒有知音,要將自己牢牢包裝好,不能做世界的看客,起碼沒有與世事有太多牽扯。
但她又能默默的走到哪呢?誰都不知道,連言歡她自己,對前麵的變數也是一片迷茫。
生活就像一個彌漫著硝煙的戰場,為了不做無辜的受害者,也必須拿起武器,勇敢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