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放學的時間了,晨匆匆的收拾著桌上堆積如山的書本和複習資料,腦海中還在回想著剛才老師說的那道導數難題,他們的數學老師是個女的,書教的不咋樣,但總喜歡出難題,弄的晨每次都想解開但卻又無能無力,真是傷腦細胞,對於一個馬上要高考的高三黨來說,這真是打擊自信啊!
Hi,晨,走啊,去拿飯吧!一個打扮的十分清爽的男生向晨招呼到,他叫暮。
來了來了。晨胡亂的把書塞進那狹小的書桌內。
他和暮在人群中穿梭著,可以想象學校放學時學生們一湧而出的場景,終於晨他們擠了出來。
晨,我媽在那邊,我去拿飯,待會等等我。暮回頭對晨說道。晨訥木的點點頭,徑直的走向了一個老人身邊。
外婆,我在這。晨向老人喊道。
老人似乎看到了晨,向晨這邊望去,晨走到他外婆身邊,外婆說道,唉!老了,眼睛都花了,這麼近看不到,嗬嗬,來。說著伸出那布滿老繭和皺紋的手,晨接過手中的袋子,他知道外婆肯定又燒了許多他愛吃的菜。外婆開心的笑著,望著晨傻傻的笑,晨看著外婆那滄桑的臉,老年斑都顯的那麼迷人,晨知道這個老人為了他付出的太多了,外婆每次為了這頓飯都要忙活好久,早上起早買菜,下午三點多就開始燒飯,直到五點半送到學校來給晨。
外婆,你以後別在送飯來了,太累了吧,你身體又不好。晨勸外婆。
那怎麼行,馬上高考了,你營養得跟上,食堂的菜怎麼行?外婆裝做怒狀。
可是。晨剛準備說什麼,想想這也是外婆的一番苦心,隻有好好的學習了。
來,這是麵包,牛奶,你拿回去晚上餓了吃。外婆又從袋子中拿出種種。晨突然渾身充滿了幹勁,外婆給了他太多的動力。
走吧,晨。暮拿著母親送來的飯說道。
嗯,來了。晨說道,外婆我回教室了。
嗯,你走吧。外婆的眼中永遠充滿了愛意。
晨背對著外婆越走越遠,有雙眼睛始終注視著他,他知道。
耶,晨,你外婆又給你送飯啊,真好,我媽嫌麻煩就沒給我送,你外婆好愛你唉。這個愛搞怪的峰總是說他缺少母愛。
嗬嗬,你是說你媽不愛你了?晨回應說。
是啊,自從他愛上了我爸就拋棄了我。峰說完還做了個令人惡心的心痛的樣子。
晨差點沒把剛剛外婆送來的飯吐出來,想著如果吐了不就浪費了外婆的心血,還是咽了下去。此刻暮拿著飯盒做到晨的旁邊,並從晨的碗中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口中大口的嚼著,他從不拘束,更何況他和晨的關係還非常好。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晨看到紅燒肉都有一種家的感覺,這也是他喜歡吃紅燒肉的原因,雖然“家”這個字眼對他來說十分陌生,想到家時,他就感覺無助和迷惘。
唉,晨,我媽給我燒了牛排,來你嚐嚐。說著便用叉子從碗中叉了最大的那塊給了晨。晨推脫不用了,但他還是硬塞給了晨。
吃吧,我媽的手藝可不比你外婆差。暮對著晨嘿嘿的笑。
晨感到一絲莫名的溫暖,這是在家沒有感受到的。
下了自習,晨總是一個人走回家,他習慣了一個人的世界,其次是他家太遠了,沒有同學同路。到了家門口,晨抬頭望了望這兩層的別墅,隻有一個房間還閃著微微的光。他機械的打開門,一切是那麼的安謐,一股陌生的感覺迎麵襲來。脫下那雙銀色的耐克跑鞋,赤著腳踩在冰冷的木地板上。樓梯發出吱吱的響聲,晨上了二樓,聽見父親的房間裏小孩的吵鬧聲,他知道那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又被噩夢驚醒了。
書包甩在床上,打開台燈,坐在書桌前,仰靠在舒服的軟椅上,冥想。
晨的母親在晨小學的時候就去世了,是被人謀殺的,那人隻是為了財物。小時,晨恨死了那人,總是想去為媽媽報仇,殺死那個害他媽媽的壞人。但沒想到警察的效率怪高的,一個星期就抓到了那個殺人犯,最後被判了死刑。後來晨總是氣憤警察叔叔為什麼不讓他來殺死那個壞蛋。他的爸爸,一個普通的公務員,也是因為他媽媽那筆賠償金,在政府一躍而起,官運亨通的,成為了政府高官,後來便娶了這個叫雯的女人,還給他生了個兒子。
晨想起峰總是喊他官二代,官二代。他想我真的是官二代嗎?恐怕不是吧。他那個隻有4歲的弟弟應該才是真正的官二代吧。晨舒展著身體,仰睡在那張父親為他準備的大床上,憂鬱的望著潔淨的天花板,父親為我做過什麼?除了幫我買了那雙耐克跑鞋。
那年秋天,晨要參加校運動會,可卻沒有一雙好點的鞋子,自從母親去世,父親就沒有怎麼管過晨的起居住行。他想和父親說,但他知道那個女人肯定會阻攔,父親總是聽她的,小時候,晨與雯不和,父親總是對著晨吼,你怎麼一點不聽話,不懂事。不知什麼時候,晨開始執迷於自己的那方天地,他不願與家人交流。所以什麼事也不願說出來,他隻相信自己。所以從母親去世後,每個老師對他的評語不是內向就是不願與人交流。現在球鞋的事,他也不想麻煩那個所謂的父親。但奇跡的是,那個下午,父親拿出一雙耐克的跑鞋對晨說,運動會好好跑,不要給我們家丟臉,好好幹。說著拍了拍晨的肩膀,便走了。隻留下晨在那裏發呆,有時候父親真的弄不懂。
晨在回憶中慢慢的睡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晨的臉上,他揉揉疲倦的雙眼,眼中充滿了迷茫。
早啊,晨,下來吃早飯吧。那個叫雯的女人一邊喊道一邊在喂著晨的弟弟銘。
不知怎麼晨對於雯說的話總有種抗拒的感覺,覺得她的話做作虛偽。
哥哥,哥哥。銘用他那還不標準的發音喊著晨,嘴中的飯剛塞進嘴裏又噴了出來。過來吃飯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