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了”這三個字,從我上小學一年級開始,就伴隨著我一起成長,直到我高中畢業,她帶給我無限的希望和憧憬,因為,在這三個字的背後,有著別人無法體會的歡欣和愉悅,雖然,在我剛剛跨入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我還並不知道這三個字。
我入學的時候剛剛滿七歲,老媽生我的時候是掐著日子生的,八月二十八號,正好趕上學校報道。我由一個幼兒園大班的小朋友轉變為一個正式的小學生的過程,隻用了不到五分鍾,負責招收一年級新生的那個女老師是我媽媽的同事,見到我的時候,讓我做了兩個測試,一個測試是讓我從“1”數到“10”,另一個測試是讓我把自己的名字寫出來,第一個題我飛快的就數完了,第二個題是我用早晨老媽專門塞給我那支鉛筆,在招生的女老師給的一張紙上歪歪扭扭的寫出來:馮曄。寫完後,我看了看我寫的兩個字,覺得沒寫好,馮字的兩點和曄字的那個日字旁都寫大了,看上去有點像“二馬日華”,正想用鉛筆頭上自帶的橡皮擦掉重寫,紙卻被那招生的女老師笑著一把收掉了,說:“好,讓你媽媽帶你去領書。”
就這樣,我便迷迷糊糊的、帶著一絲遺憾的跨進了我的學生時代。那年我媽媽也教一年級,也在我們學校,隻不過她教的是三班,而我讀的是一班,我的班主任老師,就是那個招生的女老師,她姓王。
在我的記憶裏,我的整個小學時代基本上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雖說我的老媽是我同年級的老師,但她基本上沒有指導過我一次學習,在我小學的六年時間裏(我們那一屆小學生在學完五年製小學的課程後,很“幸運”的迎來了第一個六年製,並且我們又很幸運的被列為了第一個六年製試點班),她基本上是讓我放任自流,隻是在被我的班主任向她告知我的成績時,才回家讓我的父親,以傳統的教育方式給予我“沉重的打擊”。整個小學期間,我挨的打已經無法計數,並且這種局麵一直堅持到我上六年級,因為六年級的課程基本上屬於五年級課程的翻版,並且還沒有我們五年級的課程內容多,我學得非常自如,以至於在小升初的考試中,我的成績出乎了絕大多數人的預料,一下子跨入到了全班前十名的行列,而這樣的成績帶給我的好處,就是讓我得到了一個選擇學校的機會,而在眾多的中學裏麵,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一所離家頗遠的寄宿學校。
對於我“平庸”的小學五年學習生活和在六年級的那一次爆炸性的發揮,後來成為了老媽心裏最大的遺憾,她遺憾沒有讓我到她的班上去就讀,以至於讓她沒有機會好好的管教我,讓我自小學畢業後,便再也不受她的教化。當然,對於讓我自己選擇中學這件事,她也始終耿耿於懷,因為這讓她再一次的錯過了“規範”我思想的最後一個機會。
而我卻是蠻高興的,能夠自己選擇學校,這是一個莫大的榮耀,為了獨樹一幟,我在大家都選擇了N市四中的時候,我選了那所沒有任何人選的L中學。L中離我家要坐三個小時的汽車,雖說屬於省重點,但城裏的孩子基本上不會選擇去那裏就讀,因為那所學校裏所收的,基本上都是N市周邊農村的孩子和L中學坐落的那個小鎮裏的孩子,而那年L中學在N市招生,也是第一次,我便成了這第一次中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中的一個,並且在整個初中部,來自N市的就隻有我一個,其他的都是高中部的,他們去L中學的目標是想考大學,因為L中學的大學升學率在當時很有誘惑力。
我就這樣告別了我的小學時代,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開始了我的中學生生涯。這才是我真正的學生時代的開始。
L中學坐落在離N市幾十公裏以外的L鎮,L鎮臨江,江邊有一座山,L中學的校址便在這臨江的山頂,與江麵的垂直距離大概有將近一百米,而且臨江的一麵峭壁陡立,與對岸如出一轍的陡壁形成了一個不大的峽穀,上遊的江水從北麵奔流而下,到了這裏,經過這如門洞一般的關口以後,往西麵一拐,改了方向,可那江水的勢頭在經過這門洞般的地勢夾擊以後,變得越發的不可阻擋,順勢便在那“江門”外朝西南的一麵衝刷出一片衝積淺灘來,淺灘裏溝壑縱橫,成了L鎮得天獨厚的水運港口,每天各種運輸的木船、機動拖船和泊船在港灣裏進進出出,熱鬧非凡。
站在學校的後山坡上,整個江域的情形淨收眼底,上遊的恬靜、“江門”口的奔湧和下遊的繁忙,如同一副潑墨畫一般,大自然把這靜與動竟組合得如此完美和協調。當然,這番美景並不是我一到學校就看見了的,而是在學校過了快一周了,才在一個與我同寢室的同學的帶領下,趁著晚飯後,晚自習尚未開始之前,去了學校的後山坡,見識了這番景象,當時正值夕陽西下,金色的晚霞將整個河道染得一片金光燦爛,我當時見到的最美的不是上遊和下遊的恬靜與繁忙,相反到是在那“江門”間,在那勢成磅礴的巨大江流中,一葉扁舟,載著一名漁夫,在江上撒網捕魚:夕陽下,一片金色的江麵上,貌似平靜的江麵下暗流湧動,一艘如柳葉般的漁舟漂浮在一股股湧動的暗流之上,漁夫輕巧的駕馭這那葉小舟,嫻熟地一次次拋灑出漁網,在江麵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漂亮的圓,那景象,讓我這一輩子也難以忘懷,從那一刻起,我便深深的愛上了這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