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章溢在旁人的推搡中呆呆地站起來,他麵向著藍渃有些不知所措,但在主持人和台下賓客的鼓勵下,他緩緩地朝著舞台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忐忑,他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麼緊張過,台下的賓客善意地衝著他笑,藍渃臉上的笑容也是那麼溫和。
“來,把花拿著,新娘子就直接把花送給你了,她說希望你找到幸福,你可真幸運啊!”主持人將新娘的捧花塞到謝章溢手裏,笑著說道。
這是幸運嗎?這也許在所有人的眼裏算是幸運的吧,但對於他謝章溢來說,這無非就是一場災難。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當著藍渃的麵,他再也無法再像以前那樣不開心就掀起桌子表達自己的不滿。
謝章溢笑著點頭,朝著台下的人揚了揚手中的花,說:“很幸運能得到新娘子的祝福,我也將我最真心的祝福給她,希望她……天天開心,天天笑容。祝福他們。”
藍渃動情地看著謝章溢,杜弘一伸出手摟了摟她的肩膀,藍渃知道謝章溢的笑容裏透露著苦澀,但是隻是時間的問題,她相信時間會淡化他的傷口。
何況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癡情專一的牧仁,那一個女孩子,是讓她第一眼就很喜歡的爽朗的女孩。
她身上帶著靈氣,笑起來的樣子也很好看,謝章溢也許不喜歡短發的女生,但是牧仁長發的樣子也一定很好看。最重要的,是她的眼裏至始至終就隻有謝章溢。
望著台上行為有些拘謹的謝章溢,牧仁朝著他揮了揮手,心裏著實替他感到高興,在這麼多人麵前說的這一些話,無非就是向所有人宣布,hey,藍渃,我放棄你了。
這麼多年了,也算是磕磕絆絆,也算是彼此羈絆,但從來沒有想過藍渃會嫁給別人,現在除了麵對現實,他沒有更好的辦法。
婚禮之後的夜下著雨,雨下得很大,雨傘都快要支撐不住雨滴的壓迫,賓客都漸漸開著車散去。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在酒店門口互相道別。
謝章溢沒有和藍渃說再見,而是走進了雨裏,牧仁上前來拉他,他隻是靜靜地說,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就今晚,我保證明天好好的。
牧仁緩緩地鬆開手,啞著聲音問道,你要不要傘?
不要了,就想淋淋雨。
謝章溢說完,再次走進了雨裏,雨滴落在頭上,肩上,身上,雨水又透過衣服和身體親密接觸,有點涼,卻很舒服。
謝章溢在大雨傾盆的街道上放聲大笑,撐著傘的路人匆匆走過,不時回過頭來看一眼這位俊美得像從畫裏走出來的男子。
他像是突然重獲自由的飛鳥,在黑夜裏暢快地歡笑著,沒人知道他臉上流淌的是眼淚還是雨水,但他嘴角勾起的笑容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女孩闖進了他的生活,用寬容教會他愛,他情願停留在她觸手可及的位置,輕撫她受傷的麵容,回報愛。
可是此刻,藍渃在他的生命裏,再也無關愛情,她幸福,他也就幸福了。
這一場婚禮,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難以過去,但卻是在經過了這一場婚禮之後,自己也開始有了要安定下來的渴望。藍渃結婚了,那麼,我也該找個人了。
杜弘一撐著傘將藍渃護送進車裏,朝站在酒店門口的藍父藍母說道:“爸,媽,你們回酒店休息吧,藍渃交給我好了。”
藍母欣慰地點點頭,上前一步將一塊金表塞到杜弘一的手裏,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藍父,對杜弘一說:“你爸讓我給你的,這是他在部隊的時候贏得的戰利品,一直很寶貝呢,現在他讓我交給你,就希望你好好待藍渃,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
接過藍母手中的金表,杜弘一摟了樓藍母的肩膀,說道:“媽,放心吧。”
藍母含著淚推了杜弘一一把,說:“趕緊回家吧,這雨越下越大了,別淋到感冒了。”
“弘一,我媽跟你說了什麼啊?”藍渃看著杜弘一朝車子的方向走來,連忙打開車門讓他進來,問道。
杜弘一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說:“你真要聽?”
“什麼嘛,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藍渃不高興的撇撇嘴。
杜弘一側過身子靠近她,在她耳邊笑道:“媽說她想抱孫子了。”
藍渃整個人僵在那裏,臉憋得通紅但還是佯裝鎮定地看著杜弘一,支支吾吾地說道:“什……什麼啊,我媽也真是的,就會亂說。”
“我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啊,我在想,我們要麼就生兩個好了, 生一個足球隊太為難你了,生兩個他們也正好有伴,最好是一男一女。”
“喂!你不要再說啦!”藍渃羞赧地伸手捂住杜弘一的嘴,眼角還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後視鏡,司機正在抿著嘴偷笑,這下讓藍渃更加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