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風自南而北呼嘯著刮過蒼茫的翠綠草原,在這綠意無垠的大地上近百匹身披鐵甲的戰馬恣意奔馳。坐在戰馬上的軍士們或拈弓搭箭直射附近逃竄的牛羊;或勒馬橫韁勘測左右近前的地形地貌;又或者四五人手執銳器,結群拍馬絕塵而去……更多烏泱泱的人馬從東方大舉壓進這片寧靜平和的草原,不一會兒一大片盈盈綠意就被這群身著赤黑盔甲的人群覆蓋了過去,人群中唯有一人一身金絲鑲邊的白鎧顯得尤其矚目。
這身著白鎧之人雖舉手投足間皆帶著攝人的霸氣,卻唯獨對身旁倒臥在馬背上的悠閑散人尊敬有加,在馬背上拱手說道:“元景上將軍,此番我等照例來此荒原會獵,不知龍擎大將軍為何不至啊?還有韓戰、龍辰倆位上將軍怎麼此番也不曾看見?”聽得身旁貴人問話,元景在馬上一轉坐正了姿勢拱手說道:“回雪清王爺的話,龍擎大將軍年已近百,難免身體時有不適,軍中機務暫移龍韓二位將軍之手,所以此番委屈王爺隻有末將作陪了!”
雪清一擺手止住元景話頭笑道:“將軍說的哪裏話!本王一直想有片刻閑暇單獨與我南王城炎衛軍第一智囊請教行軍布陣的玄妙,這番前來督獵僅有智囊相陪正合我意!”元景與雪清相視一笑,扭頭朝身後跟著的倆個年輕軍士說道:“龍成、天陽你們倆個不必跟著為師了,也各自帶壺好箭隨著前麵的新兵一起去玩玩吧!”雪清望著應聲而去倆位年輕人的背影感歎道:“將軍從皇城來我南王城也快近二十載了,昔日也曾如倆位小徒一般英姿勃發,不想在此沉淪已至中年,實在是令人唏噓啊!”元景輕笑倆聲並未作答,視線一直緊隨著遠去的倆位徒弟,這讓即使是官場閱人無數的雪清一時半會也猜不透這位智囊將軍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當元景的倆位徒弟出現在了新兵群當中時立馬引發了山呼海嘯般的歡迎聲,不少新兵撥轉馬頭湊到近前來,指望從這倆位智囊高徒手上再學些奇技。龍成是南王城第一大家龍家嫡係子弟出身,天生就自帶一分傲氣,平日裏除了和師弟天陽親近些,大多數時刻都是少言寡語。因此本事雖然遠比天陽要強上不少,周圍的新兵們大都安安靜靜的觀摩著。而反觀天陽那邊就不同了,本就是戰場遺孤被元景撿回來的孩子,沒受過世家大族眼中門閥高低的影響,很容易就和這群平民出身的新兵們打成一片,恨不得鬧出震天的動靜。
嗖嗖幾箭勁矢分別從天陽和龍成手裏的半月弓離弦射出,於約莫五十米開外先後命中倆隻逃竄的野兔。在龍成身側緊跟著的是南王城另一大世家柳家現任家主柳盛唯一親子——柳茗遠,不疾不徐拍馬上前稱讚道:“一般長弓射程不過三十米左右而且殺傷也有限。智囊元將軍獨創半月弓另增約十米的射程,再加上龍成兄靈武者的修為,能一發斃命五十米外的小小白兔,實在是令人稱羨!我等新兵入伍半載,可還沒有這等本事!”
一旁不少的世家子弟跟著柳茗遠附和起來,試圖將這邊聚攏的世家圈氣氛同樣炒熱。龍成看著一圈半生半熟麵孔,這些世家出身的子弟或多或少來過龍家作客,尤其是柳茗遠也算個老相熟了。本不欲多話的龍成沉吟幾秒,朝一旁的天陽努努嘴對柳茗遠自嘲道:“有什麼好羨慕的!當初我可是跟著師父後麵練了快半年,天陽三個月前覺醒靈感後可隻學了半個時辰就能夠達到現在這百發百中的本事!”柳茗遠一愣神,半是驚訝半是不屑的往一旁玩瘋了的人群瞥了幾眼,冷笑著小聲嘟囔幾句後繼續緊緊跟在龍成身後。
龍成和天陽這邊的一幕被南王雪清盡收眼簾,沉默了半晌的氛圍由雪清率先打破說道:“元將軍眼光依舊毒辣,當年瞧出了琰兒靈武者的底子,搶先認作弟子,來了我這南王城收了一個龍成、一個天陽,倆個又都覺醒了靈感。本王可聽龍家放出消息了,龍成三日前突破了七元青銅,成了龍家史上突破這一境界最年輕的記錄,才二十歲的年紀有此能耐,日後成就恐怕不在他師兄之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