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再次的回到了溫語的臉上,壓抑下麵容裏剛剛深沉的悲哀,溫語輕聲道:“明白了,其實你沒錯!你們畢竟認識在前,我們相識在後。還記得你留下的程子琪的書程子琪的照片嗎?裴少北,原本我是不在意的,因為我覺得你對她沒有什麼了!可是親耳聽到你對她很愧疚,我發現我真的不是不介意,我其實很介意的!我一想起來你的過去就難過,橫亙在我們之間的溝壑太深了!先是你我的父母,再是程子琪的結紮,這些溝溝壑壑真是太深了!我們一起經曆了這麼多這麼多,我還是會介意!我也終於明白你媽媽,許以清為什麼心裏不平衡了!因為女人真的不會那麼大度,個別大度的一定是腦殘了。”
“小語——”
“聽我說完!”她打斷他的話。
“既然你要愧疚下去,我就陪著你愧疚下去!我說這麼多,也改變不了什麼。我也不願做什麼草率的決定。隻是從今天開始,我們都克製自己吧,別再有親密的動作,我不提離婚,不說分手,直到程子琪幸福為止!她不幸福,我們一刻也不會再有任何親密!這樣,可以嗎?我這樣算是對你,對我,對程子琪負責嗎?別的,我真的做不到了,任何事,隻要不牽扯兩個人的愛情,我都可以大度,唯有愛情,我要純粹的,一日不純粹,我就一日等下去,直到純粹或者結束為止!前提是,你的愧疚是愧疚,你可以把你的愧疚放在心裏,我也可以陪著你對她愧疚,但別跟她玩曖昧!我能對你和她做到的大度,就隻能到這裏了。我不怪你,卻不能釋懷,對不起,我就是在感情上這樣小氣的女人,會吃醋,會介意!”
“小語——”溫語的話一下激起了裴少北對她強烈的愧疚心。
裴少北腳步一動,朝她緩緩走來。
他們所處的病房十分高級,天花板上吊著巨大的水晶吊燈,而花紋精致奢華的厚窗簾則是嚴實拉上的,顯得病房內的光線有些暗,水晶吊燈的燈光從牆麵上折射過來,光影明明暗暗的,恍惚不定。
裴少北的表情在這樣的光線下看不大清楚,一半映著淺淡的光,一半隱在陰影中。
他身上的氣息逼近她,讓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想來你也聽清楚了!這就是我的意見,請你尊重。”
“不再親密?我真不知該說你什麼才好。”他咬字清晰,卻帶著些許纏綿些許曖昧的意味。“這樣是在懲罰我,還是你自己?”
溫語深吸一口氣,道,“裴少北,我想我們都該冷靜下來,彼此安靜一會兒。”
他還在朝她逼近,這種緊迫得讓她頭皮發麻的感覺很不好受。
她可以感覺到心跳正以令人發慌的速度加快。
“我很清楚自己現在很冷靜,不冷靜的是你。”裴少北慢慢說道,終是在離她三十公分處停住了腳步。
“裴少北,到底是誰在不冷靜,你不覺得很好笑嗎?至始至終我都沒怒一點,是你高聲低聲耍無聊,你還是那個成熟的男人嗎?你的工作也是這樣做的嗎?”她覺得好笑,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冷靜,前所未有的冷靜,卻被他顛倒黑白,這個男人,還真是有讓她哭笑不得的本事。
“小語,有時候我真恨不得掐死你。”他說這句話時漫不經心的,語調懶懶輕鬆仿佛他僅是在談論天氣般。事實上,他被她堵得真的是有氣說不出,有苦難言。
“夠了!”溫語輕聲。“有時候我也真的想要告訴你,女人不是男人!你可以做到心底對別人有愧疚跟我親密,我卻大度不了接受你!所以,我們一起等著程子琪幸福吧!要是你等不下去,可以去找程子琪去親密。可以親自成全她幸福,我也可以成全你!”
她的雙拳緊握,聲音微顫。
裴少北聞言竟是微愣了愣,半晌,眼裏流轉的光似沉黑如墨,麵色卻是一分一分冷凝了下來。
他低眸看著麵前的女子,美麗的眸子蒸騰著如地獄幽潭般的寒氣,看得她禁不住打了個寒噤,她皺眉,強烈的不安在心中擴散,嘴上卻笑道:“不可以嗎?我成全你,不是玩笑。你也成全我。”
裴少北麵色稍微緩和,淡漠的眼底有著受傷的神情,他眉梢一挑,沉聲道:“你隻能成全我和你,別人和你無關!你要這樣,也好!但我不接受,我對她沒有感情,我不覺得我對你的感情不純粹。”
溫語一怔,淡淡說道:“那這樣的話,是我偏執了!可我,還是接受不了,除非你不再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