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航呶呶嘴,朝著裴震的方向。
裴震此刻已經被秘書攙扶著走到了顧錦書的墓前,他的臉上是悲傷的絕望。錦書,到最後一刻,我們的兒子也不許我見你,我知道我無顏站在這裏,站在你麵前!
親愛的!不求你的原諒,因為我早已沒有資格!隻是,錦書,茫茫人世,無你何歡?!
顧家的幾個兄妹都很沉重,沒有人再說話,在墓前默哀了十幾分鍾,也許每個人都在心底說著什麼,可是又都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說什麼!
林紫陽點了一支煙走到裴少北身邊,煙也遞給了他們。
或許,此刻,裴少北也想抽一支吧!
他也真的想抽,裴少北拿過去,點燃,深深抽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煙霧。
“無論怎樣,你和小語是無辜的,不要成為上一代恩怨的犧牲品!”林紫陽低沉的開口,看著裴少北的臉。“可是,小語她再善良,又怎麼能麵對姑媽和姑父?換做是我們,隻怕都不會!”
周啟航也點了一支煙。“少北哥,你跟她,我也很擔心!我擔心的不是你,而是小語如何麵對你爸媽?”
周啟航的話一出口,便明顯感覺到了裴少北的身軀變得僵硬,他的臉色陰沉,眉宇緊皺,臉色極其難看,板著一張臉,眼睛裏都是鬱結的情緒。
周啟航歎了口氣,這趟渾水太亂了,他終究不過是一個局外人,看著都覺得累,而置身其中的裴少北和溫語又是怎樣的悲涼和疲憊?看著裴少北此刻的神情,再看向遠處的裴震,周啟航也沉默了!
裴少北抽完一支煙,大步朝裴震走去,走到他身邊,沉聲道:“如果真的愛她,就該尊重她的選擇!她不想再和所有人有牽絆,就是看透了一切,這樣離去,也沒什麼不好!隻是我們要回去了,還有很多的帳沒有算!”
說完,裴少北看了一眼他身後的秘書和司機。“你們送部長回別墅,我先走了!”
他沒有等,他也不知道怎麼麵對自己的父親。
裴素陽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了過來,一接通就聽到裴素陽在那邊喊道:“你跟小溫怎麼回事?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爺爺還想見見她呢!”
裴少北皺眉,對著電話語氣很衝地說道:“誰也不要再見她!”
“你怎麼了?吃炸藥了?”裴素陽把電話拿到一邊,皺著眉。“爺爺和奶奶都想見她,這是好事啊,少北,我跟爺爺奶奶說了一上午,他們好像鬆動了口風!”
裴少北語氣十分不耐,也不壓製自己的火氣。“我不需要他們鬆動任何口風,我什麼都不要,如果可以,我他媽不想出生在裴家!憑什麼他們一個個做了孽,做了惡讓我跟溫語來承受?”
“你到底怎麼了?”裴素陽還從沒見裴少北這麼怒過。“我又沒惹你!”
或許是在自己的親姐麵前,或許是真的壓製不住自己的內心的挫敗和恐慌,裴少北盡管在克製了,可是語氣還是很冷硬:“裴素陽我告訴你,我們有一個好媽,絕世好媽,就這樣,你永遠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如果你知道,或許你也會以生在裴家為恥!還有我們爸,還真是冷血,教育我們一個個做有責任的人,可是他們一個個道貌岸然,無恥至極!”
“少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能不能說清楚?”
“我隻能告訴你,路修睿,你應該認識的路修睿,是我們同父異母的大哥!同時也是小語同母異父的大哥.......”裴少北真的不知道如何去說這一層關係!
“天!”裴素陽也呆了。“路修睿,中央最酷的路翻譯?怎麼會?”
“爺爺奶奶那裏,我想你自己親自說吧,當初他們認定的孽種,卻是爸的兒子!他們冤枉了顧錦書三十五年。我不知道此刻他們知道消息是不是能良心好過,他們真的是太讓人失望了!雖然我真的很惱恨他們,但還沒有他們卑鄙,想要置人於死地,所以你注意他們的身體!”惡狠狠的說完,裴少北掛了電話。
周啟航和林紫陽都在一旁聽著,有點無奈,這樣籠統的跟素素姐說,隻怕她聽不明白,林紫陽又撥了裴素陽的電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裴素陽說了一遍。
裴家。
裴少北回來的時候,家裏的客廳的燈是亮著的!
裴震也回來了!
林向輝就在家裏的客廳裏。
裴少北看到她坐在沙發上,依然維持著雍容華貴的樣子,仿若波瀾不驚,看到他回來,她似乎隨口一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