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以後
“牟建軍現在情況如何?”
“這小子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沒想到身體素質還不錯,這才一個多星期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偉傑邊回應著邊望向他,心裏忍不住嘀咕,頭兒什麼時候對這麼個小人物也上心了呢。
“哦,他現在已經轉回局裏了,隨時可以接受訊問。”
“去審訊室。”
說著,淩少峰已起身徑直向外走去,雷厲風行這個詞兒用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審訊室
昏暗的燈光將略顯狹小的空間一半沉沉籠罩著,另一半則完全被陰影覆蓋,顯得愈發沉鬱壓抑。
偉傑把牟建軍帶到審訊椅旁,嫻熟地翻開橫臥著的擋板麻利地將他按了進去,隨後拿起一塊帶有鐵夾的記錄板準備做筆錄。
“犯罪動機?”
淩少峰冷冷道,直接跳過了他的社會信息切入正題,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進局裏了。
“什麼?我聽不懂……”
牟建軍拿出往日的冷靜,頗有些無賴道,似乎一周前的那場暴揍早已煙消雲散了。
“為什麼要潑硫酸?”
“我沒有潑硫酸,我沒有!冤枉啊!”
他有些激動地大叫道。
“目標為什麼是夏曉琪?你為什麼會在現場?”
淩少峰絲毫也不理會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眼角的餘光死死鎖住他每一個細微的變化,似要尋出蛛絲馬跡般。
“冤枉啊,我冤枉啊!”
“冤枉?”
眼皮微抬,薄唇戲謔地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仿佛在說你信嗎?
“說!你是怎麼知道她的行程的?”
淬了冰的聲音鏗鏘有力帶著某種與生俱來的威懾,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好,很好,看著我!!”
鷹隼般的眸子逼視著他的眼睛帶著攝人心魄的力量,似要透過那雙眼睛洞穿它深藏於內心的東西。這樣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法律呢?
“7月16日晚17:50分,灣塘西路89號潑硫酸案……”
“我要抽煙……”
牟建軍抬手示意暫停,自己需要一支煙。
銳利的眸子不露聲色掃過他微微有些躁動的臉龐,朝偉傑輕點了點頭。
“哢嗒!”
打火機噴出的橘黃色火苗舔舐著牟建軍嘴裏的煙頭,那夾著煙卷的食指和中指微不可見地有些顫抖。
猛地深吸了幾口,煙霧繚繞。
“我沒有想過要潑硫酸,一切隻是巧合而已。”
“巧合?”
絕美的側顏宛如一尊冰雕,唇角勾起一絲冷笑,“是嗎?!”
“看來……是我多餘了,本不該給你這個坦白從寬的機會……偉傑,帶他回牢房!”
牟建軍的身體刹那間僵住,他說什麼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做。他想過他的嚴審狠審逼審,唯獨沒想到他會突然不審。他不知道麵前這個男人到底什麼意思,雖然他和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然而自己在他麵前似乎永遠不堪一擊。
他仿佛早已洞穿了他內心的一切!
“一切?!”
牟建軍的心沒來由一沉,那背後的東西他究竟又知曉了多少呢?
“我想……肖逸臣可不會跟你講什麼法律、道理……”
他一字一句漫不經心道,凜冽的眸子始終未從他臉上移開分毫。
牟建軍的身子劇烈顫動,那血腥的一幕一股腦兒在他眼前晃動回放,身體的每個器官似乎也跟著疼痛了起來。
“我……我說……我全都說……”
刑法他是早就研究過了的,這種故意傷害未遂罪責並不嚴重,隻要自己認罪態度良好想來也並不會是什麼重罪,錢和命他還是能掂量得清楚的。
接下來的審訊自然十分順利,來龍去脈牟建軍都一五一十交代了個清楚。
“帶他回牢房。”
目送他們離開,淩少峰卻並未立刻離開審訊室,他喜歡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裏坐坐能讓他時刻保持高度的警惕和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