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映安喚了柳芸娘幾聲,對方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她隻好歎了幾口氣,自顧自的將手中的膏藥往柳芸娘身上的傷口抹去。
“安兒……”柳芸娘呆愣愣地看著前方,似乎身上那些傷口並沒有給她的感觀上帶來多大的疼痛,抑或是已經疼的有些麻木了,隻是她的聲音細弱蚊蠅,宋映安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於是揚了揚眉毛湊過去問道:“什麼?娘,你說什麼?”
“安兒……”柳芸娘突然回過神來,扯著宋映安的衣袖,看著宋映安那小小的身子,又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安兒,你……你不應該這樣做,你這樣……你這樣叫娘以後怎麼辦啊!你爹現在本就不在家,娘也就不受人待見,如今被婆家趕了出來,你叫娘今後在這個世上怎麼做人啊……”
聽了這話,宋映安不由得皺著眉頭看著柳芸娘,心中頓時深深地湧起了一股子“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情緒來,最後卻也隻能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將手中的藥膏往邊上一放,摸著柳芸娘的秀發安撫道:“娘,你想清楚了,真的是我做錯了嗎?”
柳芸娘並沒有答話,隻是低著頭默默地掉著眼淚,那悲傷無法抑製的從她的身體裏流瀉而出,那豆大的溫熱眼淚“吧嗒”掉在床邊上,發出了令人心碎的聲音。
宋映安隻感覺自己被柳芸娘哭的也有些心碎了,於是便站起身來,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娘,你自己想想,這麼多年來,你在宋家受的是什麼樣的待遇?吃的是拌了粗糠的剩飯,喝的是沒人要喝的髒水,穿的是破破爛爛的衣裳,住的是天寒地凍的柴房!”
“宋家人的確是在今天把你趕出了家門沒錯,但是你要清楚,他們早在多久之前就已經在心裏把你從宋家趕出去了!你已經不是宋家人了,他們也不當你是宋家人,你在宋家人的眼裏連一隻看門的狗都不如!”宋映安說著,隨即將手臂上的袖子拉了起來,露出了剛剛那些因為宋家人的拳腳而變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肌,膚。
這傷確實是疼,但是如果今天柳芸娘能夠明白,那她的傷就沒有白受,可是若是柳芸娘依舊如此的執迷不悟,那她今天受這些委屈又有什麼意義?那還不如一開始就直接給她們一個教訓,也省得受這些苦。
“娘!你看看吧!你看看我身上的傷,要不是我護著你,現在就是你的身體被打成這個模樣!宋家人的心是石頭做的,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還想呆在那邊受那種淩辱!你跟著我住在後山有什麼不好的啊!”麵對柳芸娘的固執,宋映安心裏也有了氣,但是看著柳芸娘已經哭紅了的眼睛,她又生不起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