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猜錯,遺囑代表的是藏古董的具體位置,而貴妃簪,則是一件類似信物的東西,隻有拿著它的人,才可以使用那條通道。”
阮景清悅的聲音,在偌大的會議室中響起,在她陳述的過程中,沒有一個人出來打斷,或提出什麼質疑。
肖崇言是最快給出反應的人,“阮景的猜測,是目前為止最有可能的事實。“根據這些照片的拍攝地點,我們應該能知道她碰到白宙的地方是在哪裏。”
常桉恍然大悟,“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通過梁顏的路線,確定白宙之前的行蹤?”
阮景神色幽深,“白宙親自帶著白宿去看,一定是一個很隱秘的地方,可是帶著旅遊目的的梁顏也會出現在那兒,那就證明,它不一定很偏僻,但卻極容易被我們忽略。那個地點即便不是走私線路的突破口,也一定是一個關鍵地點。”
每個人都有其固有的思維,不管他怎麼隱藏,隻要可以揪住一截尾巴,就一定能把它龐大的本體拽出來。
散了會,阮景回到辦公室,重新拿起了那份遺囑,字斟句酌地閱讀。
常桉離開的時候叮囑了阮景不要熬到太晚。
阮景雖然答應了,但卻沒放在心上。
一來,她已經隱隱有了些頭緒,不想就此中斷。
二來,她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麵對肖崇言。
“你在想什麼。”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肖崇言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阮景一個激靈反射性地抬起頭來,卻正好撞上了男人的下巴。
男人“嘶”了一聲,穩住了手上的咖啡,“阮阮,疼。”他的音調帶著點莫名的委屈,一邊揉著下巴,一邊將咖啡放到她的旁邊。
阮景不自覺地幹咳一聲,“你……你還沒回去休息啊。”
肖崇言輕笑,“你還沒回去,我怎麼可能回去。”
相比較阮景的不自然,肖崇言則展露出了一個成熟的男人應該有的姿態。拋去兩個人目前的尷尬關係,他還是她的隊友。
“哪裏想不明白?”
“隻是很困惑,這流水賬式的遺囑,到底有什麼含義。”
肖崇言拿起桌上的複印件,順勢坐到阮景的旁邊,一隻手搭在她的座椅靠背上,身子微**著阮景。
男人俊美的臉近在咫尺,她不自然地扭過頭去。
肖崇言恍若未覺,麵色十分嚴肅,看樣子是打算認真地和阮景探討案情。
“我詳細地了解過這個白宙,他是一個標準的,聰明的,有著七情六欲的罪犯。”肖崇言不像刑偵科的人,警察辦案講證據,而他隻講心理,“他能在十三年前犯下大案,又能搖身一變,成為一家國際化大公司的總裁,他能夠在關鍵時刻露出貪生怕死的一麵出賣妻子,卻又重視香火傳承,想要將自己的一切留給兒子。以他的個性,去判斷他寫下的遺囑,到底哪裏最違反常規。”
肖崇言的語調不急不緩,仿佛一切難題在他眼裏,都隻是一張有待他解開的網,他握住了線頭,抽絲剝繭隻是時間問題。
這樣的肖崇言讓阮景忍不住想起,兩人剛開始認識的時候。
她隻是一個有些天分的學生,由於年齡和聰慧,被大家眾口稱讚。
而他已經是一位在國內甚至國際上都享有盛名的心理醫生,被濱江大學請回來,給刑偵專業的學生做幾堂有關犯罪心理的講座。
那正是阮景對犯罪心理著迷的時候。
如果算起來,還是她先糾纏的他。
一往無前的少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撞進了他的心裏。
屋內的氣氛突然有幾分曖昧。
阮景後知後覺地發現,在她愣神的時候,男人一直在望著她。
眉眼生動,有掩藏不住的遺憾,卻也有劫後餘生般的慶幸。
第二天,常桉剛來上班,就看見阮景風風火火地從辦公室裏衝出來,他一愣,“你昨天沒回家?”話音剛落,就看見肖崇言也踱著步子從裏麵走出來。
常桉又一激靈,腦袋一抽,“你倆昨天晚上一起睡的?”
常桉的聲音大了點,走廊上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還有人專門從辦公室裏探出腦袋,聽著八卦,竊竊私語。
這些日子,阮景和肖崇言的不對勁兒,大家都看在眼裏,也都默契地不上前去觸這個黴頭。
眼下這是……和好了?
明明是兩個人一起被圍觀,可尷尬的似乎隻是阮景一個人,她咬著牙,“我是有正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