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失蹤後焦急的人也包括於澤。
那天他被狠狠地打了一頓,斷了兩根肋骨,多處軟組織挫傷。
但他不過隻在病床上躺了三天,就非逼著醫生開了一大堆止痛藥出院了。這兩天但凡有點關於阮景的風吹草動,於澤永遠是第一個帶隊衝上去排查的。
於澤的焦躁與擔憂表現在臉上。
可眼前這個男人,卻烙刻在心底。
他依舊沉著、冷靜,配合著警方完成著一切關於走私集團的調查取證工作,可這份內斂的樣子,卻讓所有見到肖崇言的人都不忍再看下去。
陳明拿了一份口供進來,“真沒想到,揪住一個盛合集團,一連串兒揪出了這麼多有問題的公司……他們常年合作的公司中,隻有一個蔣氏賬目清白。”
也不知道誰感歎了一句,“蔣家那女兒也真是可惜了。”
肖崇言的筷子頓住了,“怎麼可能?”
“你說什麼?”常桉好像沒有聽清楚。
“白宿和蔣唯心的聯姻是白宙強力促成的,可白宿卻又非得殺了蔣唯心不可……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千絲萬縷的聯係,即便不是生意上的事,也會有別的。”
有時候肖崇言的洞察力堪稱可怕。
在他之前,幾乎沒有人將這幾點聯係在一起,可是這種矛盾一旦擺到明麵上,整個事件都透著股不對勁兒。
“你是說蔣原有問題?”
肖崇言沒回答,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們說,白宿連於澤都放回來了,就證明他並非視人命為兒戲,他何必要為了一個寶石項鏈殺害蔣唯心?”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肖崇言的目光驟地亮了起來,“我知道了……是報複。”
白宿在這棟小樓裏窩了幾天之後,突然間行動了。
他指派的幾個人一早就出去了,而他自己則拿出了手槍,慢條斯理地擦著。
所有人整裝待發的樣子,讓阮景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他們到底在等待什麼?
大約過了兩三個小時,有個中年男人風塵仆仆地回來,附在白宿的耳邊說話,音量雖小,但坐在旁邊的阮景還是聽清了。
中年男人說:“蔣原抓到了。”
白宿心情愉悅地笑了起來,“自從蔣唯心死後,他就躲了起來,自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去嗎……真是妄想。”
蔣原……
阮景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理解錯了。
白宿口中還有事情要做,指的並不是繼承白宙的走私集團。
他或許並不貪戀那些滔天的財富。
他隻是想給吳琳琅報仇。
而現在,他的仇人隻剩下蔣原還活著。
容不得阮景多想,白宿一把抓住阮景的手腕,帶著她上了一輛車。
車輛啟動,周圍的景物不斷飛逝著後退,阮景終於認出來這裏是什麼地方——京都北邊,一片剛被劃歸為拆遷地的地區,所有的住戶都已經搬走,但開發商仍沒有動工。他們果然從來都沒有離開京都。
“白宿,我們要去哪兒?”
白宿心情極好,“帶你去看看有罪之人應得的下場……你知道嗎,蔣原一心想要插手走私生意,可笑,白宙還以為一樁婚姻就能緩和他倆之間的矛盾,現在,蔣原馬上就要死了,他至死都不會得到他想要的。”
阮景看著他,悲哀逐漸湧了出來,“白宿,沒有人能逃過製裁,你收手吧。”
“那就一起下地獄吧,其實算一算,你也欠我的,不是嗎?”他忽然抓著她拉到身前,兩人呼吸近在咫尺,阮景不得不雙手推拒著拉大距離,“等我殺了蔣原,我就帶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