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華燈初上,正值下班高峰,大樓裏下班的員工三三兩兩,好奇地看著這一隊闖入的警察。
留下兩個人排查大廳的人員,常桉他們一口氣上到了頂層白宿的辦公室。
門是鎖著的,無論怎麼敲都沒有人開。
常桉和於澤對視一眼,下一刻於澤抄起一個滅火栓,就用力地砸向辦公室的門鎖。
幾下過後,於澤用力一腳踢開了大門。
“警察不許動!”
偌大的辦公室,幾把黑洞洞的槍口下,隻有秘書小晚一個人。
她雖然被剛才的動靜鬧得有些害怕,但還是挺直了腰板,厲聲問,“你們這是幹什麼!”
“白宿在哪兒?”
小晚插著腰,臉上一派不耐煩,“你們這些警察,查不到我們稅務的問題,現在改為直接抓人了是不是?!”
幾人對視一眼。
常桉冷聲說:“跑了。”
常桉掏出對講機,先向局裏彙報了這個情況,請求全市布控,而後才對於澤說:“先把她帶回去詢問吧。”
常桉發了話,兩個隊員上前簡單地跟小晚說明了情況,要帶她回去調查。
小晚很慌張,眼眶都紅了,但還是堅持說:“不可能的,一定是你們弄錯了,我們白總怎麼可能會犯罪?”
可不管她怎麼哭喊,都改變不了現狀,等阮景在公安局見到她的時候,小晚頭發散亂,眼底猩紅,眼睛已經哭腫了。她坐在椅子上,一抬頭看見神色冷漠的阮景,愣了愣,而後突然睜大眼睛,衝她尖叫起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陷害了白董!你們不是朋友嗎?你為什麼要陷害他!”
阮景一看她這副模樣,頓時搖了搖頭,“這個張小晚隻是個秘書,並不是走私團夥裏的人,她也被白宿利用了。”
於澤本來很煩躁,聞言卻不由得氣笑了。
“這個白宿倒真是個奇人,是個女的就會對他忠心耿耿,之前那個齊悅是這樣,現在這個張小晚又是這樣。”
在一旁準備做筆錄的陳明接話,“能不心動嗎。白宿要不是個走私犯,那條件,我要是個女的,我也心動。”
常桉走過來,拿著厚厚的文件夾往每個人的後背打了一下,“行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吧,現在人都跑了,還不知道上哪兒去抓呢。”
事情總要一件一件地做,萬幸的是,他們現在終於有了明確的目標。
在常桉他們試圖從張小晚口中得到一些白宿出逃的消息的時候,阮景敲開了法醫辦公室的門。
法醫加班加點地將齊悅的驗屍報告趕了出來。
阮景拿著檢驗報告從上至下大概掃視了一圈,在其中一行上麵停留許久。
果不其然,先前模糊的猜測被證實——白宿之所以能跑得這麼快,完全是因為齊悅犧牲了自己。
阮景又向法醫討教了一些專業知識,等重新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將近淩晨。
辦公室燈火通明,所有的人都繃緊了弦,做著自己的工作。
阮景把檢驗報告遞給常桉,同時告訴了他結果。
大家事先已經有了模糊的猜測,此刻看到驗屍報告,大半夜隻有苦笑的份兒。
“我們隻是對她做了基本的體檢,根本沒想到她那麼喪心病狂地把電子元件植入了體內……她倒是真的肯對自己下狠手。”
阮景分析著,“應該是生物感應芯片之類的,如果這一端感應不到脈搏或心跳,那端就會有警報。”
再看也無用,常桉將報告隨意地放在桌子上,“我現在甚至懷疑齊悅被抓,完全是出於白宿的授意了。”
陳明剛想說“不至於吧”,但轉而就想起了齊悅決絕自殺的一幕……有這麼一個人放在警方身邊,她活著就代表安全,她死了就代表該逃跑,齊悅的存在相當於在警方內部埋下了一顆釘子。
倘若白宿真的是這麼打算的,那他現在已經變得多麼心狠手辣。
一股酸澀的感覺湧上阮景的心頭,很快又被她深深的抑製住。
喉嚨裏仿佛有一股血腥味,阮景清了清嗓子,“查到令齊悅身亡的那枚銅質書簽是從哪兒來的嗎?”
於澤皺起眉頭,長歎一口氣,“是許鶯。”
自許鶯從柳川警局調過來,眾人對她都很照顧,她平日的工作也清閑,按理說應該很舒心,隻是越舒心人就越會想起自己沒有得到的,對於許鶯來說,唯一的不舒心恐怕就是肖崇言了。
她創造了一切機會企圖跟肖崇言的工作能有交集,包括送送文件,整理整理檔案。在一次審問齊悅的時候,她主動申請幫忙,由於缺少人手,當時的警官就讓她進來幫忙記錄,她就帶了自己平常慣用的那一套文具。
誰能想到就這麼一次,就叫齊悅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