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審訊調查下來,常桉愁得頭發都白了幾根,“這個齊悅,滑不溜秋。”
於澤說:“她當然有恃無恐了,我們又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是齊悅殺了蔣唯心,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齊悅是走私犯……我看這樣下去,我們不得不放了她。”
常桉捶了捶桌子,“那要怎麼辦呢,她本身在心理學上就有很高的造詣,我們這麼審問她是沒有用的。”
心理學上的事,自然要問肖崇言。
可這次肖崇言卻沒有親自出馬的意向,隻是在大家眼巴巴地注視中,站了起來,“攻克齊悅的心防不難,隻需要知道她當年到底為什麼和這個走私團夥走到了一起,讓她這麼忠心的那個緣由又是什麼。”
常桉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嘴邊的一句“廢話”咽了下去。
“有個人能幫我們少走彎路,我已經約好了跟他視頻電話,我們去會議室吧。”
“誰?”
“秦晉荀。”
托肖崇言的福,隊裏的人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從會議室的視頻通話屏幕上,見到了那個警法界聲名赫赫的秦教授。
視頻剛一接通,一個穿著休閑家居服的男人,出現在一個書房模樣的空間內。
一個女人從鏡頭外入畫,將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放到了他身邊。
秦晉荀兩年前已經結婚,娶了法醫界的高嶺之花溫玉。
不同於秦晉荀的不苟言笑,婚後的溫玉氣質都和溫軟許多,她從電腦屏幕裏看了一眼會議室裏的人,忽而笑了,“阮景?又見麵了。”
無端被點名的阮景懵了一瞬間,“我們見過?”
溫玉笑了起來,“是啊,三年前我們見過,當時你看起來可比現在叛逆多了,多虧了還有個肖醫生治著你。”
“咳咳。”眼看妻子說得上癮,察覺到情況不對勁兒的秦晉荀咳嗽了一聲,“好了溫玉,快去休息吧,你現在懷了孩子,不能太操勞。”
真是猝不及防的一口狗糧。
阮景此時心頭是滿滿的疑惑,她扭頭,肖崇言麵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像溫玉說的,他們的關係曾經很不錯,他……為什麼要瞞著她?
而那邊會議已經開始了,阮景隻好壓下了內心的疑惑。
“齊悅……她會走上違法亂紀的道路,我其實並不驚訝。我跟她接觸過一段時間,她在心理學上的天賦不遜於你,可惜她……她家裏的環境不是很好,父親殺人入獄,母親據說是給別人家當用人,但是和主人家爭吵,打了起來,被打得重傷入院……後來傷勢太重……我當時想著,我們好歹有過同窗之誼,曾經試圖幫她一把,可是被齊悅拒絕了……然後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隨著秦晉荀的講述,齊悅過往的一些經曆逐漸被眾人所了解。
就連一向懟天懟地的於澤都忍不住搖了搖頭,歎息道:“她也是沒生在一個好環境裏,如果要是能夠自小好好地被養育,今天未必不能成為我們中的一份子。”
秦晉荀一貫毒舌,隔著屏幕都能看到他不屑的目光,“她個人的經曆固然值得同情,可這並不能作為減輕罪孽的理由。她沒有試圖向社會請求幫助,而隻是一直默默消化,因而越積越多,最終走上反社會的道路。”
秦晉荀的觀點,肖崇言是十分同意的。
阮景顯然更富有同理心,自從聽到齊悅的身世,就一直愁眉不展的。
“你最後一次跟她聯係是什麼時候?”
秦晉荀敲了敲桌子,“我隻知道她母親是三四年前去的,那之後她就失蹤了,跟社會完全失去了聯係。”
也就是說,齊悅應當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進入了走私組織。
齊悅說的話並不可信,他們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白先文就是走私團夥的幕後黑手,是以,雖然白先文最有嫌疑,但警方對他的布控一直以監視為主。
隔天,又發生了一樁小事,柳川警局有新人調過來,據說是管檔案的,當時阮景就在想著會不會是認識的,結果人一到,還真的是……許鶯。
常桉、於澤都認識她,對待這個孤身調過來的小姑娘,也都很照顧,派給她的活兒都是最輕的。
可許警花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每次他們開會需要用到什麼檔案,但凡肖崇言在場,她都是親自送過來。
如此兩次三番,常桉看出了苗頭,私下裏捅了捅阮景,“我說,還不捍衛一下主權和領土完整啊。”
阮景白了他一眼,那種對肖崇言完全的信賴,讓常桉忍不住酸溜溜地又吃了一口狗糧。
過了兩天,還沒等他們想好要對白先文怎麼辦,白先文自己倒先有了動作——
一直監視著他的隊員突然傳來了消息,“白先文有出逃的可能性”。
“怎麼辦,常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