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哦。
爪爪發光了。
煤球抬著手,喊樹上的小美短:“喵嗷。”
小美短竄出樹葉一看,也楞住了。這個貓崽崽怎麼和自己一樣,都亮晶晶的?
小煤球沒來由的很心慌,慌得它眼淚都掉下來了:“嗚喵,嗚喵……”
它一邊叫,一邊跌跌撞撞地往正廳跑。
小貓咪的聲音太過驚慌失措,顧長安跑進院子,一把抱住了小煤球:“怎麼了?哪裏疼?”
小煤球眼睛濕漉漉地,它舉起爪爪,嗚咽地喵喵。
顧長安握住它的斷爪,隻覺得觸手滾燙得嚇人。他抱著貓往回跑:“白七!”
白七爺在放魂神遊,隻留了個軀幹在貓咖裏睡覺。聽見長安的聲音,他就睜開了眼:“怎麼了?”
這一看,神魂立刻歸位。他快步走到長安身邊,伸手探了探小煤球的爪爪:“疼不疼?”
“喵嗷。”
小煤球可憐巴巴的,它舉著爪爪,連斷尾都耷拉了下去。整個貓無比萎靡。
小美短繞在顧長安腳邊,格外擔憂地仰頭看著小煤球。就連尺玉都從二樓跑了下來,跳到了長安肩上,俯下身去嗅聞。
“是功德的味道。”尺玉說,“積累得特別快,像是在……”
它一邊說,一邊抬頭看了白七一眼。
白七麵色沉沉地點了點頭:“有強製修補魂魄的跡象。但是煤球不想修複,兩股力量在拉扯。”
“為什麼突然會這樣?”顧長安輕拍著小煤球,“煤球,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麼啦?”
“嗚喵……”
煤球眨著眼睛掉眼淚。
它好痛哦。手手痛,尾巴也痛。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身上比這兩個地方都還要痛。
它覺得又痛又冷,好像夢裏的那股風雪,終於從夢裏卷到了貓咖裏。
它整個貓都被那股風雪埋葬了。
它重要的人在風雪裏走丟了,它也要走丟了。
“喵嗷……”
小煤球扒拉著顧長安的手臂,它想離開這裏,卻又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
可它總該去某個人身邊的。
那個最重要的人,那個……
那個隻留下了一個影子的人。
“咪嗷……咪嗷……”
它扒拉著,突然看見了顧長安背後的萬界互聯。
小貓咪雙眼一亮,它猛地掙脫顧長安的懷抱,衝著萬界互聯用力一躍——
漆黑的屏幕蕩起重重漣漪,小貓落進漣漪之中,唯餘一條金線,還牽在長安手中。
……
小黑貓落地就被冰了一下。
好冷哦,貓貓從來沒有來過這麼冷的地方。
它環顧四周,入眼皆是灰白。牆上遍布了奇怪的裂痕,地上都是血。
全都是煤球不認識的奇怪的小動物。
它茫然地上前嗅了嗅,被臭臭的味道刺得小貓臉都皺了起來。
煤球不喜歡!
它跳開臭臭的小動物,又去看旁邊的小貓。
那些貓都好小哦,隻有煤球一個爪爪大。可是那些貓聞起來也和奇怪的小動物一樣,都是臭臭的。
貓貓不應該是這個味道的。都是假貓貓。
它一邊嗅聞,一邊無意識地朝著某扇門靠近。
雖然那扇門小小的,煤球可能都擠不進去。但是煤球總覺得,自己應該去那裏。那裏麵有亮晶晶的,暖洋洋的人。
就像長安一樣。
就像……小煤球低頭舔了舔爪爪,又抖了抖自己的毛毛。
嗯,乖乖煤球要幹幹淨淨地去見他,不能讓他覺得自己是個髒髒貓咪。
剛一靠近,煤球就聽到了一聲悶哼。
那聲音壓抑極了,卻死咬著沒有鬆口。隻是痛得很了,才從鼻腔裏發出一個聲響。
煤球隻是一聽,就覺得渾身痛了起來。
“別踩了別踩了。”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頭兒不是說要帶活的回去。”
“要什麼活的?”另一個人說,“把他殺了,拎著頭去他的基地不是更加簡單?頭不就是想知道他身上的秘密?整個基地都掀了總能找到。”
“他們這種人,和咱們就不是一條道的。帶回去就是給我們添堵。”
那話音一落,門內傳出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那忍痛的悶哼又傳了出來。
“喵嗚……”
煤球無助的站在門口,眼淚又掉了下來。
它揚起爪子,一巴掌拍向那道門——結冰的鐵質大門根本受不起小貓咪一掌,大門轟然倒地,裏麵發色各異的人跳了起來,驚叫道:“什麼東西!”
他們左顧右盼,卻什麼東西都沒看到。
冷風從敞開的大門卷了進來,吹得他們渾身發僵。
“喵嗚。”
空蕩蕩的大門傳來了小貓咪嬌嬌地叫聲。
煤球緩緩將自己擠進大門,走到那渾身血汙的人身邊,低頭舔了舔他的身體。
“嗚喵。”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