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你睡著了就下去。”白七說。
將玻璃窗換為睡眠模式,白日的光就透不進來了,連樓下市場的喧囂也被擋在了窗外。顧長安打了個小小的嗬欠,隨手脫掉外氅窩進了被窩裏。
他將被窩拉到鼻梁處,隻露出一雙眼睛:“午安啦。”
“午安。”白七伸手給他掖了掖被子,隨手碰了碰顧長安的臉頰,前一刻還睜大了眼的顧長安,下一刻就沉睡了。
白七坐在床邊,沉默地看著他。
臥室裏暗淡無光,對於白七這樣的大型貓科動物而言,卻絲毫不受影響。他甚至覺得,連長安呼吸時睫毛的微顫,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到底為什麼能看得這樣清楚呢?
他有些不明白。
他當然是喜歡長安的。可是長安說,他的喜歡,和人類的喜歡,是不一樣的喜歡。
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他最近看見長安的笑臉,就心口發燙,這是不一樣嗎?人類的喜歡,不會心口發燙嗎?
他沒做過人,想不通這裏麵的差別。
他隻能沉默地看著顧長安的睡臉,直到樓下傳來一聲輕微的“小神仙”。
白七如夢初醒,他緩緩下樓,站在一樓的院門口,就見小警長又趴在了牆頭上,而牆的另一邊冒出一個丸子頭,正在拉著小警長說話。
“娘親不讓我來看貓貓,說大哥哥是壞妖怪。”那個丸子頭小姑娘說,“可是爹爹說大哥哥是小神仙。”
小警長尾巴一甩,小姑娘就好似得到了回應:“我也覺得大哥哥是小神仙。”
“貓貓你說,小神仙會有煩惱嗎?我最近好煩惱哦。”
“我也想養一隻貓貓,但是娘親不讓我養……”
是那舟販家的女兒。
這些時日小警長和尺玉換了位置,它不再守在門口,而是如同剛來時那般,時常臥趴在牆頭上。
卻原來是在這邊交上了新朋友。
那小姑娘得不到貓貓的回應也不要緊,她知道貓貓在聽她講話。
於是她便從爹爹娘親一路說到了回程路上見過的小花。小警長半合著眼,整個貓都格外的悠閑從容。
小姑娘喊一聲“小神仙”,它就甩甩尾巴。再問一句“貓貓是不是呀”,就再甩甩尾巴。
一人一貓靠著尾巴天線,倒也溝通良好。
白七走了過去。
小姑娘看著他一身雪白,怯怯地喊:“老虎老爺。”
白七:“……”
他沒說話,貓咖外卻生出一個半人高的樹樁。小姑娘懸空的腳尖,恰巧能碰到樹樁的年輪麵。
“誒呀。”小姑娘驚呼一聲,側頭去看。她不用翻牆啦!以後惦著腳尖就能看貓貓。
“老虎老爺是大神仙嗎?”小姑娘睜大了眼,滿心都是歡喜。
白七懶得應答,轉身回了正廳裏。反而是小警長扭頭看了他一眼,衝小姑娘“喵嗚”了一聲。
“貓貓,你們真好……”小姑娘伸手去摸小警長的尾巴,“貓貓,你說小神仙也會有奶奶嗎?奶奶會不喜歡他嗎?”
“嗚喵?”怎麼會有人不喜歡長安?
“外公外婆也不喜歡我。”小姑娘趴在牆頭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去抓貓尾巴,“我不想去他們家裏……”
小警長沒有應聲,隻是停下了搖來搖去的尾巴給她抓。
“像小神仙許願可以實現嗎?我好想快點長大哦……”
“囡囡,囡囡你在做什麼!”一個尖銳的女聲快步靠近了,她一把抓住小姑娘,“快,和娘親走!這是你隨便能來的地方麼!”
那繡娘一臉驚恐地看了一眼牆頭的小警長,用力抱住小姑娘,將她拖走了。
小警長疑惑地看著她,下一刻又低下頭舔了舔自己白色的圍脖。
算了,反正總有家長是這樣的。避它如避虎。
但小警長卻覺得,自己可比那隻擅長裝乖的白老虎和善太多了。
它舔完了圍脖,就又趴了下來。
秋日裏日暖風清,是適合睡覺的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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