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原先的那些戰利品他又放到哪兒去了?他每次回家的時間都是在作案過後的兩三天內,這然道僅僅是巧合?從警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頻繁發生的事情絕不可能是巧合。嚴文清是個非常狡猾的、有相當反偵察能力的罪犯,以他的心態來看,他很可能既不願意放棄戰利品,又擔心自己那裏常常人來來往往,萬一發現了那些東西將對他不利,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僅僅把最新的戰利品留在身邊把玩,那個盒子就是他用來暫時存放戰利品的,而把原先的戰利品帶回了老家藏匿。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究竟會把東西藏在老家的什麼地方呢?王熙榮原先以為在嚴家會有斬獲,沒想到翻遍了嚴家的三層樓房,卻一無所獲。現在他把希望寄托在嚴路生的墓地上,因為這是嚴文清返回文登時到過的另一個地方。
在李振經的人馬動手掘開嚴路生的墓穴之前,他要求老同學先讓他在墓穴周圍搜索一遍。他沒有跟老同學說明自己在找什麼,隻是簡單地解釋說,擔心嚴文清可能會把父親的墓穴用來藏匿跟犯罪有關的物證。
他堅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嚴文清在作案後返回老家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熙榮緊張地注視著梅申跟李立華沿著墓穴四周細心的搜索活動,當他們站起身來,望著他搖了搖頭時,他失望極了!
他默默地站在那裏,聽著鐵鍬叮叮當當撞擊著土層的聲音,兩眼漫無目的地環視四周。
這是嚴家的墓地,是嚴弘文在生意興旺的時候經風水先生指點後買下來的。他把父母的墳遷了過來,他跟妻子死後就葬在了父母的身旁。他當然不會想到,在他之前在這裏安眠的竟然是他視如兒子的女婿嚴路生,他更不會想到是,二十年後,警方會掘開嚴路生的墓穴,設法提取指控他女兒的證據。如果他泉下有知的話,一定會被攪擾得再死一次的。
突然,王熙榮感到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兒,一個原本應該有的東西卻沒有出現在他的眼前。他運足目力細細察看嚴家曆代先人的墓碑,它們是嚴弘文父母、嚴弘文夫婦以及嚴路生的墓碑,一共五塊墓碑。但是嚴家的先人應該有六個才對啊,王熙榮皺起了眉頭。
“這裏怎麼沒有嚴曉萱的墓碑?”他衝著陳旭高聲問道。
“她沒有葬在家族墓地上,她獨自葬在教堂的墓地上,據說那是她的生前所托。”陳旭解釋道。
劉大媽的話隨即在王熙榮的腦海中回蕩:我曾經在教堂附近碰到過他(嚴文清),好像是從裏麵出來的。我問他上這來幹嘛,他說來看黃旭娘。
哼,“來看黃旭娘”的說辭顯然是謊言。嚴文清絕對不會去看望那個自小就讓他害怕、憎惡,長大後更是憎惡有加,更何況還是殺父仇人的黃旭娘!如果劉大媽的判斷是正確的、他的確是從教堂裏出來的話,那麼,那裏一定有什麼他感興趣的東西。
教堂裏跟他有關的人和物就是黃旭娘跟他母親的墓,既然他不可能對前者感興趣,那麼他感興趣的就應該是後者了。不過,一個仇恨到必殺之而後快的人,他是不可能去祭拜她的。那他對她的墓地感興趣,就隻可能是一個目的----用它來藏匿東西!那的確是個既安全又方便的場所啊!
原來如此!
王熙榮幾個大步來到李振經身邊,告訴他自己要到教堂那兒嚴曉萱的墓地去一下,這裏交給洪建陽了。李振經點了下頭,沒有細問,兩人之間似乎有種無需言表的默契。
他接著來到眾人站立的地方,低聲跟洪建陽交代著什麼,隻見洪建陽點著頭說,“你去吧,這兒就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