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嫻知道這件事後,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小師妹謙虛了”便轉身回了悟劍部,開始閉門謝客。
關注這件事的人不少,大家總覺得傳說中高冷清傲的季師姐,好像有哪裏不太一樣了,但又說不上來。
就連鐵掌老怪都開始跟天機老人八卦:“你那個小弟子氣性挺大啊,我倒是納悶,烏圓一個剛進學院的小弟子,是怎麼惹上她的?”
天機老人仔細地擦著揚帆草的葉子,渾不在意地笑了笑:“這孩子自小順風順水,沒吃過虧。”
“不是。”鐵掌老怪湊了上來,“我說你這徒弟心眼是不是太小了,不就是那位小祖宗不肯給她賜名麼,至於連整個獸族都記恨上了,還記這麼久嗎?”
說罷,他瞟了瞟周圍,忽然又湊近了點,耳語道:“你可知道,那個烏圓是誰?”
天機老人:“誰?”
鐵掌老怪雙目中迸發出篤定的光:“我敢打包票,烏圓絕對和鄔笑笑有關係!”
天機老人擦葉子的手頓了頓。
鐵掌老怪繼續道:“這個烏圓都跟我承認了,她的本體正是烏衣族的近親——金錢龜!”
“沒想到吧?”鐵掌嘿嘿笑著。
“鐵掌。”
“誒?”
天機老人友好微笑:“繼續保持。”
鐵掌老怪不明白自家兄弟讓自己保持什麼,摸著腦袋走出浣花閣的時候,鐵掌終於悟了!
——這是讓自己繼續揣著明白裝糊塗,暗中照顧烏圓啊!
不然等哪天鄔笑笑回來了,要是知道她的同族被幾個不長眼的小崽子欺負了,其他四個宗門不得合起夥來撕了天機院!
至於傳說中閉門謝客的季思嫻,此刻正在倚劍穀中練劍。
倚劍穀是悟劍部的地盤,因為此處靠著一麵懸崖,崖壁平滑宛如利劍,一條瀑布從崖頂直瀉而下,衝出層層水渫,故稱為倚劍穀。
此處靈氣濃鬱,又清幽僻靜,據說天機老人隻允許他最鍾愛的弟子來這裏練劍。
剛好,季思嫻就是一個。
正巧,夏侯衝是另外一個。
所以,當夏侯衝來到倚劍穀的時候,順理成章地遇見了一個人悶著頭練劍的季思嫻。
彼時正練得投入的季思嫻被嚇了一跳,淩厲的劍氣正向著夏侯衝的方向劈來,眼看著就要收不住劍鋒!
夏侯衝卻不閃不避,掌風順著劍氣的方向一拂,便將季思嫻的劍氣四兩撥千斤地化開了。
順著慣性就要衝進瀑布的季思嫻被夏侯衝順手一拉,攬進懷裏,雪白的臉頰染上一抹嫣紅:“大師兄,你差點嚇死我。”
外人麵前冷若冰霜的夏侯衝居然笑了笑:“我聽人說遍尋不到你,便猜到你在這裏。”
季思嫻臉上的嫣紅瞬間被愁容取代,她從夏侯衝懷裏起來,留給他一個我見猶憐的側臉:“思嫻隻想一個人靜靜。”
夏侯衝若有所思道:“師妹是因為那個獸族的事心憂?”
聽到夏侯衝不叫自己“思嫻”,而是叫回了“師妹”,季思嫻心頭微微咯噔了一下,垂下眼睫道:“大師兄也覺得思嫻是度量偏狹之人?”
夏侯衝嘴角扯了扯,像是在笑,卻又不太像,看得季思嫻心裏有些忐忑,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了一會兒,季思嫻才輕輕道:“烏師妹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高明的醫術,甚至能令丹田再生,我自是為她開心的。”
這句話倒似乎是勾起了夏侯衝的興趣,他臉上的表情漸漸被思索取代:“丹田再生……”
“大師兄,你在想什麼?”季思嫻的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夏侯衝怔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溫聲道:“師妹,我想起來回學院後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改日再來找你。”說罷,夏侯衝便快步離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季思嫻。
季思嫻愣了一會兒,手掌漸漸攥緊,忽地一劍掠起,這一劍爆發出比方才遠要剛猛的力道,幾乎將倚劍穀都顫了一顫。
可惜被季思嫻記恨著的鄔笑笑並沒有感受到這一劍的威力,她和皮湫又跑去獸林了。
前兩回沒能給鄔笑笑展示自己的拿手烤肉絕活,皮湫一直惦記著,說要親自獵一隻野豬展示一下。
不一樣的是,這次還拉上了一臉不情願的君識。
用皮湫的話來解釋,就是鄔笑笑和君識畢竟是同門師兄妹,還是禦獸部的兩根獨苗,更應該互幫互助,相親相愛,怎麼能吃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