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風晚最近可謂是八卦的中心。
因為周家給他結了個男老婆!
還風風光光辦了訂婚宴,邀請了所有人一起參加的,得到周家認可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周風晚當天缺席了訂婚宴。
周風晚身上的傳說一直都沒有斷過,擱十八年前他不足月就出生了,先天體弱,在保溫箱裏養了一年才抱回家,醫生說他活不過二十歲,算命的說他命格極重,可以讓周家永垂不朽。
周家是落魄貴族,他出生之前,周家資金周轉不靈,差一點就要破產,可就在這個孩子出生之後,周家便開始發跡,一直順風順水成為如今的國際一流大公司,在上流社會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於是周家人便覺得他是家裏的福星,當祖宗一邊寵著愛著,加上他身體不好,便養成了常人都忍不了的壞脾氣,周風晚一開始還覺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脾氣壞一點都有人忍著受著。
後來他才明白,自己這種叫惡毒男配!
周風晚當然是知道算命的說的,內心卻覺這是扯淡麼,自己連二十歲這個坎都過不去,還百年?
他的病是治不好了,周家人又找到了當年批命的玄學大師,大師掐指一算,給他找了個衝喜的。
周家人立馬將人接了回來,還辦了個宴會。
宴會上所有人都見到了那個從小地方來的給周風晚衝喜的未婚——夫,都當是看猴戲一般,臉上不掩飾掛著嘲笑戲弄的神色。
當然這些嘲笑是對小地方來的少年。
沒有人敢給周風晚臉色看。
周風晚也是宴會當天才知道,來的人竟然是個男的。
本來他都換好衣服準備進入宴會了,進門之前被好友攔住,嬉笑了幾句,他才明白過來,自己父母失心瘋,給他找了個男的。
他扭頭就走,宴會散去的時候,都沒有出過門,周家父母也不好說他,隻能跟顧月城道:“小晚脾氣不好,你多擔待點。”
少年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擋住眼底的神色,點點頭。
“你是個懂事的。”周父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晚上那個新來的被安置在周風晚的別墅裏。
周風晚讓管家鎖了門,不讓他進屋。
四月的天,乍暖還寒,夜晚最是冷徹骨,新來的就在門口蹲了一晚上,次日一早,周風晚出門的時候坐著豪車,連個正眼都不給他。
學校裏,大家也都關注著周風晚對待他的態度。
發現周風晚對那人愛答不理,甚至提起都不屑一顧的時候,眾人便壯著膽子,開始戲弄嘲笑那個人。
周風晚一直不讓顧月城進別墅,管家便將他安排在別墅外麵的寵物房裏暫時住下。
兩個人倒是相安無事的住了一段時間,樓上樓下,學校內外,都不見麵。
就算見到了,周風晚這個眼高於頂的大少爺,也完全不認識自己的未婚夫。
周風晚跟顧月城初次相見,是一個月之後的一天,周五晚上放學的時候。
他例行要去醫院做檢查,最後一節課都會提前離開。
顧月城便在一樓樓梯口攔住了他。
周風晚擰著眉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都是十八歲的人,他與肆意傲然的周風晚不一樣,身上更多的是隱忍鎮定,一張俊美的臉有些蒼白,那雙眼睛格外好看,目光裏卻有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厭惡神色。
周風晚第一眼驚豔於他的好看,這個學校竟然還有比他帥的人?這不能忍?
第二眼是不悅於他的眼神,從來沒有人用這種眼神看他,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周風晚,我們聊聊。”顧月城開口叫他的名字。
周風晚揚了揚下巴,一臉矜傲的模樣,狹長的丹鳳眼眯了眯,眼中滿是玩世不恭的冷笑,問道:“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顧月城到周家快一個月了,看慣了人情冷暖,看多了大家的戲弄嘲笑,他可以很平淡的對待這一切,但是……
“你討厭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要把不相幹的人牽扯進來。”顧月城平複著心情,聲音還算平和的說道。
周風晚疑惑的皺了一下眉頭,看了一眼腕間的百達翡麗手表,反問道:“我為什麼討厭你?我認識你嗎?還有你耽誤了我三分鍾,你知道我的命很值錢的嗎?我沒有時間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周風晚說著就要走。
顧月城見他這態度,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周風晚想甩開他的手,卻發現自己力氣小的可憐,常年病弱,他跟正常人不能比。
他回眸瞪了一眼顧月城,咬牙道:“撒手,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顧月城好看的眉頭皺著,似乎在考量他這句話,周風晚又用力甩他,他適時的放開了手。
周風晚忽然失去了支撐,直接從三級台階上摔了下去。
昏過去之前,他眼中滿是怨毒的看著罪魁禍首,你竟敢推我下樓,等我醒來,你就死定了。
顧月城眼中並無驚慌,隻有無盡的薄涼,宛如看待一個死人,好像那一刻,他在想,眼前的人如果摔死了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