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墓地的時候, 蘇涼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後邊有輛藍色的出租車似乎在跟蹤她們。
但因為來的地方特殊,怕真的隻是巧合鬧大烏龍,所以蘇涼晨也沒在意, 隻是開車更加小心了一些。
然而她們剛到墓園找好地方停車, 來人便急不可耐地找了上來。
是一個蘇涼晨從來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裏的人。
她剛從後備箱裏拿出準備好的東西和花, 沐子星在她後麵聲音就響了起來, 隱隱帶著火氣, 聲音也格外尖銳, “蘇好?你來這幹嘛?怎麼, 北京的不動產關不住你了?還是你刑滿釋放了?”
蘇涼晨關上後備箱門, 緩慢轉身,而後那張讓她咬牙切齒的臉漸漸在瞳孔裏清晰起來。
相較一年之前,過了一年牢獄生活的蘇好現在有了很多改變, 她褪去一身的稚嫩,開始化起了濃厚的妝容,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了極點, 方臉經過畫筆勾勒,鼻梁高挺, 像模特臉一樣。無論從臉相還是氣場,也顯得更像蘇震強。
隻是。
在一個讓人覺得悲痛的地方, 她卻一身的紅色長裙出現,高調得像是來參加婚禮。
這也引得不少人駐足瞅了幾眼,最後挪開不讚同的眼神, 各自離去。
蘇涼晨隻是掃視著她, 都還沒說話, 蘇好便迫不及待地夾槍帶棍開聲了, “蘇韻, 你媽忌日你還搞這麼一捧玫瑰花,去約會呀?你心可真大。不知道你媽媽泉下有知會怎麼想呢。”
沐子星在旁邊聽著這話氣得隻想撲上去打死這個賤人,這是什麼時候還說她媽的風涼話。
難道你媽也死了嗎!
蘇涼晨拉住她,抬睫望向蘇好,聲音平和得沒有一點起伏,“我媽喜歡玫瑰,買去給她掃墓的,你去嗎?”
蘇好一愣,她就是故意想激起蘇韻生氣的,但她看起來卻好似沒有影響,隻是站在那裏,和她想象中恨不得和她打起來的發展大相庭徑。
蘇好彈了彈自己新做的美甲,聲音嬌滴滴的,“那就去唄,你死去的親媽好歹也是我爸爸的前妻,祭拜她一下是應該的。”
“那就去吧,先謝謝你了。”蘇涼晨表情淡淡,“不過你放心,這種事情都是有來有往的,我不會占你便宜,等以後你媽死了,我也會去祭拜她的。”
“你…”蘇好氣得指著蘇涼晨,被沐子星一把捏住手腕疼得她大呼小叫,“你做什麼!放開我!沐子星你個傻逼舔狗!”
她用力甩開沐子星的手,沐子星卻紋絲不動,“蘇好,老娘告訴你,我可不是蘇韻那麼溫柔好說話,惹著老娘的火爆脾氣,我還能讓你再滾回北京的大牢裏去。”
沐子星嫌惡地甩開蘇好的手,“今天是阿姨的忌日所以我對你客氣了那麼一點,但我勸你最好安分一點,不然明年這時候你墳上的草也該牽牛去啃一啃了。”
蘇好氣得整張臉像變形了一樣,“沐子星,你不過就是蘇韻的舔狗,你他媽有什麼資格替她說話。你的粉絲們知道你請假不訓練就是來做別人的舔狗嗎?”
“我不替她說話,難道替你這個勞改犯說呀。”沐子星勾了勾唇,“也是,我確實需要替你說話。我的粉絲要知道我來看蘇韻,她們是必然會歡呼的。但如果她們也知道你來看蘇韻,你猜猜會如何?就地給你砌墳你喜歡不喜歡?棺材本都能給你免了。”
蘇好嚅了嚅唇,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因為沐子星反複冒出來的一個詞,蘇好腦海裏一瞬間回憶起了讓她深陷牢獄之災的起因。
從小爸爸就對她有求必應,她要什麼蘇震強都能弄來給她,唯獨她想進國家隊的事。
蘇震強創辦的籃球俱樂部每年都有入選國家隊打比賽的,怎麼可能沒有人脈為她鋪一條進國家隊的路。
可蘇震強就是不肯鬆口為她引薦,他覺得他已經有了一個拿了世界冠軍的女兒,第二個女兒是不是冠軍也無所謂了。
直到去年蘇震強喝醉了才開始鬆口,如果她能在藝術體操“騰譽杯”中拿下任意一塊金牌,他就給她引薦,讓她進入國家隊出國參加比賽。
蘇好不甘輸給蘇韻。
她的媽媽贏了李靜好成為爸爸的合法妻子,她也必須要超過蘇韻。
她絕不允許蘇韻將她踩在腳底下。
蘇好腦子裏隻有這個想法,於是為了藝術體操賽中奪得金牌,她利用不正當手段讓水平相當的他隊隊員違規被禁賽。
但她明明做得天衣無縫,最後還是被人發現了,也害得她被禁賽四年。
而真正讓蘇好最崩潰的是,不知道是誰把她媽媽是小三上位,她曾經是私生女這件事曝光出來。
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她幾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她的很多粉絲明麵說對她失望透頂,轉眼卻喜歡上了蘇韻,那段時間所有粉絲都在為要出國參加世錦賽的蘇韻加油。
對於自己媽媽是小三這件事並沒有幾個人知道,尤其是在陌生的北京。所以將這件事曝出來的人隻可能是知道自己母親病入膏肓救不活的蘇韻。
她想為她那短命的媽報仇。
蘇好在想著辦法,蘇韻讓她不好過,她一定,一定會還回去。
她把一切的賬都算在了壓根毫不知情的蘇韻身上。
蘇震強將她關禁閉半個月,但沒過多久爸爸始終是舍不得將她放了出來,但不允許她出門去丟人現臉。
但在蘇好還沒能出門的時候,蘇韻拋棄了自己重病在床的媽媽,居然出國去參加藝術體操世錦賽了,蘇好感覺自己找到了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