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其實就是暗示她說點好聽的給他聽。
但因為他挪椅子的動作,蘇涼晨心裏壞笑。
蘇涼晨托腮,認真地想了想,評價道:“你是又醜又壞?”
陸嘉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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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燒烤,已經過了十二點,蘇涼晨一個女孩子居住也無法讓陸嘉毓和她回家,提出來給他訂酒店讓他歇一晚第二天再回家也被拒絕了。
陸嘉毓說自己要去找朋友,蘇涼晨深信不疑,被他送到小區門口後便進去了。
回到家裏,將燈光打開。光色溫和,但家裏都是冰冷的,沒有絲毫的人情味。
她把行李箱推進房間,從衣櫃裏拿了一套被套出來換上,給陸嘉欣單獨回了已到家的消息,又在宿舍群裏說了聲後去洗澡。
洗好澡,吹幹頭發已經快一點了,蘇涼晨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現在的家是父母離婚後才買的,不大不小的兩室一廳。雖然有多餘的房間,但由於鮮少回家的原因,蘇涼晨一直和媽媽一個房間。
實在睡不著,最後又爬起來將燈打開,麵對床頭的方向盤著腿坐著看照片裏母親的微笑,眼眶發酸。
牆上掛著的照片,是蘇涼晨七歲第一次參加A省一個命名為“鍾祥杯”的藝術體操比賽拿了少兒組金牌時,母女倆在江陽市鳥巢門口拍的。
照片上的母親那年三十一歲,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笑容親切又溫柔,柔情似水地看著她。而第一次以蘇韻之名參加省級賽的蘇涼晨穿著還沒換的體操服,胸前掛著新鮮出爐的金牌。她笑得露出缺了兩顆門牙的潔白牙齒,看起來搞笑,可是很幸福。
拍照人是她的父親,蘇震強。
那一年她家還是一個幸福美滿的小家庭,可沒過多久,因為一個和她差不多同齡的小女孩的出現,這個家庭開始變得支離破碎。
蘇涼晨不喜歡回憶以往,偏偏又總記起往事。
一直睜眼到三點,她才關燈躺下,而此時,淚痕早已經濕了精致的臉,雙眼澀得一陣陣地發疼。
世上還有不知道眼淚什麼味道的人嗎?
蘇涼晨可以告訴他。
陸嘉毓沒找朋友一起睡覺,也沒人請他蒸桑拿。他孤獨地打包了蘇涼晨吃不完的燒烤,深夜打了個車回了家。
到家已經很晚,家裏人估計都睡了。他本來是準備偷偷睡一覺,躲過今晚的唾罵。
但命運作弄人,他,沒有帶鑰匙。最後隻能屈於冷得快讓他發抖的溫度,撥通了陸父的電話。
“爸,我回來了,給你們帶了宵夜。”
“你今晚不在新嘉住酒店?”
看來陸嘉欣回家以後已經跟父母說了他送蘇涼晨回家的事兒了。
“不住了,想你們了。”陸嘉毓麵不改色道,“我在門口,你起來給你兒開個門唄。”
世風日下,有求於人,說話如同舔狗一樣。陸嘉毓恨極了此刻的自己。
“開門?”陸父語氣立馬變了,“你媽抱著我睡著了。”
言下之意就是。
你個人間混球,別打擾我老婆睡覺。
“哦,”陸嘉毓語氣淡淡,也不再爭取,“那好吧,那我就帶人家小姑娘去住賓館了。”
這句話剛說完,旁邊立馬有個咋咋乎乎的女人的聲聲響起,“老公快快快,快去給我未來兒媳婦開門。”
“………”
這回不用陸嘉毓求,也不用他等,不到兩分鍾,陸父就穿著一身家居服來開了門。
陸父身高在一米八幾的樣子,四十來歲,麵相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少女收割機。
他打開門,除了他那狗兒子沒看到什麼小姑娘,馬上就察覺到自己被騙了,“我老婆的兒媳婦呢?”
“還沒找到。”
“砰”的一聲,陸父關上了門,陸嘉毓被拒之門外,依舊不被讓進家門。
“爸。”陸嘉毓冷靜地叫他,“我還在門外呢,我給你們帶了燒烤。”
而此時,隔了一道門的家裏,陸母穿著粉色係的睡衣,雖然已經卸了妝,但容貌依舊精致豔麗,如同二十幾歲的少女一樣,她貓著腰站在陸父的身邊,聽到了陸嘉毓的話後。
“老公,燒烤,我想吃燒烤。”
“已經很晚了,明天我去給你買。”
“陸嘉毓買來了。”
“他會願意給我們吃嗎?”
“那談一下條件,給我們燒烤,我們給他開門?”
“行。”
十分鍾後,陸嘉毓帶來的燒烤已經被陸父放進烤箱裏加熱好。他用精致的盤子裝好放在了餐廳的桌子上,陸嘉欣和陸母正在大快朵頤,怕她們辣,陸父倒了兩杯溫水,分別放到女兒和妻子的手邊。
陸母咬著五花肉,含糊不清地問,“你吃嗎?”
“不吃。”陸父溫柔地說。
“那你去沙發陪陪你那個尊貴的,終於舍得回家的人間混球兒子。”
“好吧。”陸父不情不願的。
客廳裏,陸嘉毓和陸父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麵坐著。
“瞪我幹嘛?”陸嘉毓沒好氣地說。
“你不去打球你來我家幹什麼?”
“你家?”陸嘉毓哼了聲,“這是景女士家。”
“提我做什麼?”說曹操曹操到,陸母不知道什麼時候吃飽喝足走出來了。
“老婆。”陸父跟舔狗似的站起來對著陸母笑,“我們說你人如其名,好一個景色佳人呢。”
陸嘉毓簡直沒眼看。
都這麼多年了,哄媳婦還沒哄夠嗎?
為什麼沒遇見蘇涼晨之前的他不想談戀愛?
因為父母秀恩愛太讓他這個做兒子的沒有容身之處。
“你們秀吧,我睡覺去了。”陸嘉毓從沙發上拿了衣服和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