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森櫻花祭, 求婚次日。】
春末的黎明寒意已消。
曦光忽現, 薄霧慢慢散去。和室外長廊邊緣有幾株青草探出了腦袋,纖細嫩綠的葉子上掛著幾顆晶瑩剔透的露珠。
薄槿倚坐在廊柱邊, 望著屋簷邊懸掛的風鈴發呆。
清風乍起, 風鈴輕輕搖晃, 鈴聲沉靜悠遠。
君黎醒來時懷中人不見了蹤跡。洗漱穿衣, 拉開和室房門便看到曲膝坐在廊邊的她, 唇角不由泛起柔和的笑意。
白色寬鬆薄毛衣,烏黑的發絲傾瀉而下。綠色長裙覆住了雙腳,在清風經過時微微拂動。
庭院中幾株百年櫻花樹如團團粉白的雲霧, 櫻花紛落,隨風一起鋪滿院落。
風吹向長廊, 幾片花瓣翩然而至,墜落在她纖細的手指上, 與戒指相映成趣。
君黎赤腳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執起手吹去花瓣, 親吻在她手背:“早安。”
薄槿眉眼含笑:“早安。”
“為什麼起這麼早?我以為你要睡到中午。”餘光裏看到一抹綠色垂到廊下, 君黎拾起露水打濕的裙擺,說:“不冷麼?”
薄槿搖頭。
君黎還是將她攬入懷中,掌心隔著毛衣感到她身體上的涼意, 不禁皺了眉:“身上這麼涼, 還說不冷。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那就要勞煩君老師照顧我這個病人了。”薄槿低笑,聲音輕盈。“所以為了能夠照顧我,你更不能生病。”
手指揪著他月灰色的針織衫, 麵料輕薄。
該擔心生病的是他才對。
她總能把問題拋回給他。
君黎探身抱起她放到腿上,改換其他話題:“你還沒回答我,起這麼早做什麼?”
“醒來後睡不著,想出來看看日出。但是突然起了晨霧,日出沒能看成。”聲音中很是可惜。“你呢,為什麼也起那麼早?”
她坐在他膝上,腳懸在廊外半空,長及腳下的綠色裙擺隨風搖曳,清靈得像一場隨時會驚醒的童話仙境。
君黎收緊手臂,下頜輕輕蹭著她的頭發,說:“因為……我想早點見到你。”
薄槿心神微漾,揚臉看著君黎:“突然發現,君老師你很會說情話。”
君黎一低眸便看到她纖長微彎的睫毛,清澈的眼瞳在晨曦中泛出淡金的顏色。玉瓷般的臉頰上,唇色如櫻,久看勾魂攝魄。
指尖撫在她優美至極的唇瓣上,櫻色漸深如緋,君黎烏黑的眼珠裏眸光忽暗:“我還會別的事。”
那種眸色薄槿再熟悉不過,想到昨晚那場暌違逾久的狂亂,她臉上發燙立刻別開眼。
但還是晚了一步,修長有力的手指扶在臉側,毫不費力地解除了她的抵抗。
唇齒輾轉流戀,薄槿頭昏目眩手握不成拳,捶在他肩上軟綿無力。
最終還是任由他抱進房中,耳鬢廝磨糾纏不休。
一番需索,薄槿癱軟在榻榻米上。四周散落著兩人淩亂的衣衫,看樣子今天是沒法再穿它們出門了。
“腰痛。”薄槿埋在枕頭裏低吟。
君黎俯到她耳畔,說:“我幫你按摩?”
薄槿糾結良久,敗給腰間的酸脹,勉強同意:“……好。”
君黎雙手扣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間,輕重有度地按揉。
然而薄槿漸漸察覺到,貼在肌膚上的掌心變得越來越熱,激起陣陣顫栗。
她這才意識到哪裏不對……他們沒穿衣服……
這算哪門子的按摩!
更可惡的是,因為時差沒倒過來,即使身體經曆了劇烈運動,卻還是一點也不困,想裝睡逃掉都不可能。
君黎引導著開始新一番的放縱沉淪,薄槿自此明白了一個道理。
男女間體力懸殊之巨,比她想象中還要可怕。
待君黎徹底饜足,薄槿身上早已黏膩不堪。
強製消耗了全部體力,薄槿終於感到困倦。被君黎抱進浴缸泡澡時,她已經昏昏欲睡。
洗去淩亂的痕跡,君黎擦幹她身上的水珠,拿睡袍裹住她抱回臥室。
為她蓋好被子,君黎剛欲起身便被她拉住手。
凝眸望去,她滿眼委屈。
“我餓了。”
*
當薄槿知道求婚那晚他送的禮物時,是在睡醒後的正午。
彼時國內早已炸成一片焦土,當事人因遠離國土,隻在唯一能搜到的國內頻道裏看到娛樂新聞播報,並不知曉某人的微博轉發留言誇張到何等境地。
即便如此,受到的驚訝一分也沒少。
一口蘋果派嗆住喉嚨,薄槿咳得臉頰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