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漆黑如墨的夜空,道道閃電轟然而過,炸雷驚現天際,狂風打著旋吹得道路兩旁粗壯的樹枝左搖右擺。
山雨欲來風滿樓,今夜東華市眾人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風席卷著整個城市,任何勢力都無法抗衡,狂風尚未停歇,傾盆大雨驟然降臨,整個城市都淹沒在暴雨之中,雨水極快打在地上,勢不可擋,轉眼間整個城市都彌漫著一層淡淡的水霧。
郊外,坐落著一棟古色古香的別墅,整個別墅的外牆呈現一種磚紅色,琉璃瓦在驚雷之下熠熠生輝,正門前一對石獸麵目猙獰,拳頭般大小的石眼正對著別墅大門。
這是張清華的另一棟別墅,坐落在郊外,鮮為人知。
別墅的庭院風格乃是典型的華夏國老宅風格,雖然不是三進三出的古宅,可經過張清華一番改建,也頗有古代大戶人家的園林之美。
含蓄卻不失大氣,簡約卻蘊含著曆史的氣息,華夏古明的風範盡顯無疑,庭院中的兩座假山乃是張清華從一古宅之中買過來的,經年洗禮,風霜雨雪,假山傲氣悠存。
別墅內,一進正門通過玄關便直奔客廳,整個客廳的地麵鋪著一層琉璃磚,晶瑩剔透,最上麵用專用的玻璃封層,以防脆弱的琉璃磚破損。
客廳內的擺設古香古色,甚至連電視這樣的現代化娛樂電器都沒有,電視牆的位置反而是懸掛著一副古畫,價值連城。
整個客廳裏麵隻擺放著老爺椅,再往下,便是按照古代宅子的規格,左右兩旁各擺放了兩把椅子。
張清華和於國澤麵對麵坐著,充滿了曆史氣息的桌子上擺放著茶具,一壺水早已沸騰起來。
張清華拿起精致的水壺,開始洗茶,他這一輩子唯一的愛好就是茶,尤其年紀越大越是喜歡。茶,有時候就像是人生,或是苦澀或是清冽,卻終究逃不過回甘之味。就像是人沉迷於權勢,也終究逃不過人性的弱點一般。
兩個人,兩盞茶,茶香滿屋,茶色清冽的很,一打眼便知道是最上的仙人毫。
十分鍾後,張清華將一盞茶送到於國澤麵前,即便他有很多話想說,洗茶泡茶的時候還是沒有開口,這是對茶的尊重。
張清華望著桌上清香無比的仙人毫,意味深長的說道:“物,還是古的好,做工精細,用料考究,最重要的是時間久了用著才會踏實。人心,也是同樣的道理。”
於國澤捧著張清華剛剛倒好的,那盞滾燙的茶,目光落在茶盞之上喃喃說道:“可惜,時代再變,古老終究會消亡,即便是現在所謂的曆史,不也是現代所支撐著。”
說完話,於國澤舉起茶,便要喝下去。
“茶,燙嘴。”張清華低聲說道。
於國澤未曾放下茶盞,一杯滾燙的茶直接灌進肚子裏麵,連帶著聲音都有些喑啞:“老大給的,再燙也要喝。”
張清華對此並沒有什麼表示,兩人今天見麵本來也不是為了茶,而是為了王陽手裏麵的東西,那些掐住清風社命脈的視頻。
於是,張清華便直奔主題說道:“本來我還不會懷疑王陽,但是獵影死了,被人給虐殺致死,東華市唯有王陽才可以做的那麼幹淨利落,尤其是對方還願意帶著那個累贅,這就更證明,東西是在王陽的手上,現在王陽在林社市,那邊的人已經將相片給傳過來了,還有他身邊的女人便是那個偷走東西的人。”
實際上,張清華本想自己親自去林社市,一方麵是幹掉王陽,一方麵也是為了保證那東西萬無一失。
但是張清華也有自己的顧慮,如今東華市不比早年,一旦他這個清風社的老大離開了東華市,難保其他的勢力會鬧出亂子。更何況還有這個地位僅次於他的於國澤,他現在對於國澤是越發的不信任。
不過張清華也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他隻是將這道選擇題丟給了於國澤。
於國澤也隨之陷入了沉默之中,他跟隨張清華多年,如今能做到清風社第二把交椅的位子上屹立不倒,怎麼可能不了解張清華的心思。
他明白王陽這個人不好對付,也更加明白張清華的心思,縱觀整個清風社也隻有他才適合去林社市對付王陽,將那東西給拿回來。
除了張清華,就隻有他合適,但是張清華是不能夠走,也不敢走。
想明白一切的於國澤開口說道:“老大,這件事我去辦。”
一直沉默的張清華突然開口問道:“你真的可以拿回來麼?”
他,懷疑的不是於國澤的能力,而是,人心難測,不得不防。
於國澤站起身,一臉凝重的承諾道:“東西會回來!東西在,人在!若是東西不在,我死在那邊,也不會回來給老大丟人!”
張清華楞了一下,抬起頭,仰視著居高臨下的於國澤,他深深看著對方的雙眼反問道:“有些東西過去了,會回來麼。”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一道驚雷掠過天際,也將昏暗的客廳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