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像今夜這般發生大事,那名暗衛應付不來,便惟有通知我,如此,我後悔了,的確是後悔了。
待我抵達那片郊外密林,令我沒想到的是,她這蠢東西,竟會為了軒轅宸而引開追兵。
我心底惱極,伸手殺了圍困她的那些黑衣人,然而見她呆愣的蹲在地上,失神驚恐,到嘴的責罵莫名的被我抑製住了。
我深眼凝她,在她麵前蹲了下來,將僵硬不堪的她抱在了懷裏,我甚至還破天荒的不追究她的蠢笨,反而還出聲安慰了她:“沒事了。”
強勢如我,一切的一切,大多在我計算之中,然而獨獨對於她,仿佛一切的東西越來越脫離掌控。
亦如這次,我會因為她而亂了方寸的飛身而來,甚至還會目睹她僵硬驚恐的臉色,咽下本要出口的責罵。
無疑,對北唐鳳兮,我極為在意,無論是因她北唐帝姬的身份或是父親及皇姨父的托付,我都在意,隻是,她不知,她什麼都不知。
她一直都秉承著自己孤星帶煞的模樣,一直都覺得自己可憐,隻是,她卻從來不曾堅強的去改變什麼,而是一味的懦弱,卻也正是因為懦弱,她怕我,懼我,甚至是,恨我,疏離了我。
然而,她卻從未想過,經曆了這麼多,從鬼門關走了這麼多次,她,也該學會自強,學會長大。
接下來的日子裏,她再度回了端王身邊,我也娶了軒轅芸羅,又因對南嶽皇帝的朝政獻了幾次計,解了西麵幾個州縣的暴亂,隨後又拿了夜府一半財力賑災,南嶽皇帝一悅,破格升我為南嶽右丞。
一時間,我顯赫至極,精貴至極,然而沒人知曉,對這南嶽右丞之位甚至是軒轅芸羅,我都有毀之之心。
我滿身血仇,皆因南嶽而起,我不會讓南嶽好過,不會讓任何人好過!
步得朝堂,加之右丞之位顯赫,我結黨營私倒是方便,甚至連安置蒼月宮心腹入朝,也顯得容易。
事繁,忙碌,然而縱然如此,我依舊關注著北唐鳳兮。
我清楚的知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一旦她有何閃失,我也是前功盡棄。
那些日子,她過得雖磕磕盼盼,但也不曾有大災大難,隻是每回見她,她對我的態度,更是畏懼疏離,令我心底極為不暢。
後來,她因在院中彈奏音攻,使得端王府碧夫人跌倒流產,從而被關入地牢。
軒轅宸怕得罪碧夫人那位重權之父,便差人對她打了板子,夾了指骨,甚至,在她的肩頭印刻下了‘奴’字。
我沒有立即趕去看她,我在怒她,也在等著端王親自來請我醫治她。
這麼些日子,她在我麵前,越發大膽放肆,然而,在別人麵前,她便任人宰割,永遠都不知反抗。
我怒了,的確是怒,怒她的懦弱,怒她的膽小瑟縮不爭氣,我更怒的,則是軒轅宸。
他竟敢,竟敢這般對她!
待我將她接回右丞府,我掀了她的衣,看見了她肩頭上的‘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