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他尾音落下,鳳兮更是惱怒:“命令有多貴重?有管家性命貴重嗎?你這人就是這樣,明明在意的很,卻總要傷害對方,一旦對方受傷了,又心頭不安,你何必要與自己這樣過不去?”
說著,一把將他從牛車上拉下來,扣住他的手腕便朝客棧裏拉,頭也不回的道:“有些事也需變通,流暄你,沒必要太絕,傷人也傷己。走了,外麵風涼,先回客房暖著。”
夜流暄被鳳兮強拉著往前,縱是鳳兮動作粗魯,但他亦步亦趨卻顯得委實清雅。
眼見夜流暄一言不發的被鳳兮拉入客棧內,姿態順從,並未再吩咐管家自殘膝蓋,管家怔怔的望著夜流暄消失在客棧門內的背影,愣在原地,未能回神。
正這時,那駕牛車的老頭嘖嘖兩聲,驚呼道:“老頭見人無數,惟獨這姑娘彪悍得緊,這位白衣公子,也軟弱得緊,怎就被姑娘家的三言兩語就說得變了決定呢?”
嗓音未落,周圍齊刷刷的幾把寒晃晃的長劍架在了他脖子上。
駕牛車的老頭一驚,嗓音頓時顫了:“那姑娘與公子坐我牛車不給銀子,如今竟還想殺人免銀了?你們是想濫殺無辜嗎?還有沒有王法!你們知道老頭我在這漁村裏也是數一數二的……”正說著,待覺得脖子上的長劍逼近幾許時,他渾身頓時僵硬,到嘴的話當即變了:“哇呀,大俠好漢饒命,饒命呐!牛車的銀子我不收了還不行麼!”
管家抽著臉,慢騰騰的自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抵在老頭手裏,威儀道:“我家主子,不過是在意那位姑娘,是以才會聽從那位姑娘的話。你若是再亂嚼舌根,休怪劍下不留人!”
老頭已是嚇得哆嗦,豈還敢反駁,當即狂點頭,最近道:“是老頭我方才說錯了,錯了!”
管家這才麵露釋然,隨即朝暗衛們示意一眼。
暗衛們會意,當即收劍,老頭一得解脫,忙的一鞭子抽在牛背,肥牛驚叫一聲,朝前撒丫子狂奔。
灰塵滾滾中,牛車在橫衝直撞的模樣,令在場之人怔愣。
管家伸手扶額,想起放在自家主子還在這狂野的牛車上坐著,那副不倫不類的場麵,委實是令人傻眼。
正這時,有暗衛攙扶住了管家,欲將他攙扶進客棧。
管家配合著緩步往前,隻是待要踏入客棧時,他蒼白的臉上卻是漫出了幾許欣慰,喃喃道:“這天下之大,怕也隻有鳳姑娘能勸得住主子了。唉,如此,也好,也好啊!”
總有人勸得住他,便總有人會讓他及時的懸崖勒馬。
隻是他跟隨自家主子多年,倒是鮮少見過自家主子在別人麵前吃癟,不得不說,今日鳳姑娘那罵人強悍的姿態,委實是讓人驚愕。
管家動作倒是極為利索,一入得客棧,客棧的後廚便被其霸占,最後他在廚房忙活了半晌,終於是端了一碗熱騰騰的藥汁出來。
熬這藥汁所用的藥材,皆是自京都帶來,遙想這些日子自家主子在這漁村裏過著,也不知是否按時服丹藥,隻是方才觀自家主子那蒼白的臉色,便可猜到他這些日子並未真正注意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