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是馬車代步,也本以為會有數十名暗衛貼身跟隨,但令鳳兮未料到的是,此番出行,夜流暄拒了縣令殷勤準備的馬車,甚至未領任何一名暗衛,獨牽著她出得縣令府。
今日天氣上好,陽光微浮,迎麵而來的風,也並未顯得寒涼刺骨。
然而即便這樣,鳳兮依舊是著了厚裙,披了披風,但反觀夜流暄,他依舊是單薄的白衣加身,身姿頎長修條,卻也是有些單薄寒涼。
這小鎮漁村,本就不大,街道上來往的人甚少,隻是待行至那條漁村最繁榮的大街,才見人流增多,且村婦漁女皆是紛紛朝夜流暄打量,一些稍顯年輕的女子,目光怔怔,似是早已看癡。
鳳兮從來不曾懷疑夜流暄吸引女子的本事,想來那天下四傑魁首的稱號也並不是隨意而得。
若是論起夜流暄的容貌,委實是俊美風華,精致得猶如神祗,美如驚心,令人望之一眼,便難以挪開目光。
記得以前,那江南之主的千金葉蕪菁及南嶽芸羅公主,也都是戀他成癡,隻是她以前覺得夜流暄這等陰狠無情之人,並不值得人喜歡或是愛戀,但如今,時過境遷,心境也大變之後,她終於知曉夜流暄那冷漠陰狠的背後,卻也是一方不為人知的脆弱與執拗。
而那些執拗在她看來,雖說莫名,但卻是極為珍貴,珍貴得令人傾慕,令人發癡。
一想到這些,鳳兮神色動了動,嘴角也勾出了一抹極淡極淡的弧度。
她捏緊了夜流暄修長的手指,靜靜的接受著周圍女子神色各異的打量,隨即扭頭朝夜流暄望來,緩道:“早知會有這麼多人看你,我們便該坐馬車的。”
夜流暄輪廓分明的側臉微微一沉,深黑如墨的目光朝她落來:“前麵便是河邊,這段路坐車費事。”
他極為難得的解釋了一句,鳳兮怔了一下,唇瓣上的弧度越發的深了一許。
她稍稍垂頭下來避開他的目光,按捺神色的低道:“記得流暄以前,並不會在街上行走的。無論去哪兒,都是馬車代步,且極不喜與旁人接觸,更別提走在這大街上,被這麼多人打量。”
說完,抬眸瞥他。
他精致如華的麵上並無半分情緒流轉,那深黑的眼中的眸色,也一成不變。
他並未立即言話,反而是行得遠了,才清冷如常的道:“漁村民風淳樸,不同於別處。”
鳳兮怔了一下,笑道:“流暄喜歡這漁村?”說著,又補了句:“那我們便在這裏多呆幾日再離開,如何?”
嗓音一落,夜流暄深眼凝她,良久,點了頭。
鳳兮神色猛的搖曳幾許,隨即有些倉惶的垂眸,一時間,心底莫名的增了幾許悵惘與悲傷,隻道這周圍的風,涼了,涼得有些淒淒。
她方才的話,僅是隨心而言罷了,卻沒料到夜流暄會答應。
其實他與她都心如明鏡,他們不可能在一起呆許久,待幾日過後,便是離別之日了,那時,無論夜流暄放不放她走,她都必須回東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