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祈極為難得的深眼凝著她,凝了許久,才道:“即便有喪命之危,你也想報仇?”
鳳兮不願與他多說,接過其中一名暗衛手中的烤魚慢吞吞的吃了起來,話鋒一轉:“待明日時,清隱公子便與鳳兮分開走吧!”
顧風祈臉色微變:“看來我昨日的那席話,你並不願應答。鳳兮,你可是不相信我?”
“立場不同,目的不同,清隱公子該是知曉鳳兮的顧慮。”
“看來你果真不信我了。”他道,說著,儒雅而笑,慢騰騰的又道:“雖然立場不同,目的不同,但你我,終歸還是有太多的相同。我顧風祈心係蒼生,你手握五十萬大軍,於天下來說,無疑是一把能毀天滅地的烈刀,如此,我倒是跟定你了呢!”
他這話緩慢而又溫潤,即便言道的是些嚴謹的話,但那語氣,卻委實顯得貼近而又破天荒的存了曖然。
在場的暗衛們皆是愕然的朝顧風祈迅速瞅了一眼,紛紛琢磨著那意味深長的‘跟定你了’幾字。
鳳兮則是皺了眉,深黑的目光再度朝他落去:“清隱公子何必強求,鳳兮明日,定趕你下船。另外,比起清隱公子的心係天下,如今大昭有危,公子該趁早回大昭才是。”
他倒是笑笑:“縱然南嶽打敗了大昭,大昭也不過是成為南嶽附庸之國,並不會真正亡國,但你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五十萬大軍未用在正道上,整個天下都危矣,如此,大昭又豈能安然?”
“鳳兮那五十萬大軍,豈有危於天下的本事。清隱公子幾番都這般說,莫不是言過其實了?”
他眸色微動,卻是垂眸下來,儒雅溫潤的道:“是否言過其實,鳳兮自己也該是清楚。”說著,目光朝鳳兮手中的烤魚望了一眼,又道:“還是先吃魚吧,要不然,你那烤魚便涼了。”
淡風浮動,烤煙陣陣。
鳳兮兀自坐著,深眼瞥了顧風祈好幾眼,終未再言。
不多時,顧風祈打來的野兔被暗衛烤好,鳳兮隨意吃了一點,便先行上了烏篷船。
越是半盞茶的功夫後,顧風祈也上了船來,他手中拎著一個香囊,湊近鳳兮,儒雅溫和的道:“在下衣袍髒膩狼狽,倒是襯不起這香囊,鳳兮先替我收著如何?”
鳳兮淡眸瞥他,並未伸手來接。
二人僵持,氣氛微微有些壓抑,然而他麵上卻無半分尷尬,反而是見鳳兮一直不接,他收回香囊,隨即隨意放在船艙一角,道:“鳳兮既是不收,我便先放這船內,免得弄髒了。”
正這時,河風拂來,微微夾雜著幾許河水獨有的腥味,但有一股突來且特殊的味道盈鼻,倒是令鳳兮稍稍皺了眉。
她目光朝那香囊落去,道:“蟲蛇混合藥草燒成灰燼,這灰燼,怎這般怪味?”
顧風祈笑道:“裏麵有香草,燒成灰後,倒有鬆神活脈之效。雖然味道並非香料那般香,但也不至於難以入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