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不言。
他又將鳳兮從上到下細細打量,神色複雜雲集,終歸是沉默了下去。
不多時,馬車停了下來,外麵揚來管家的嗓音:“鳳姑娘,到了。”
鳳兮這才牽著小乞丐下車,隨即瞥了一眼小乞丐神色髒膩的衣衫,眉頭一蹙。
正這時,管家似是猜透了鳳兮的心思,低道:“入了別院,老奴便帶這位小公子去沐浴換衣。”
鳳兮神色微動,朝管家頷首,隻道:“有勞了。”
說完,這才牽著小乞丐往別院大門裏走。
有些日子未來這別院,鳳兮倒是覺得這別院越發的冷清了。
這裏禿樹縈繞,那片片冬草裏都長了不少雜草,看起來委實有些淒涼了。
“這院中的雜草,倒是該清理清理了。”鳳兮不由出了聲。
管家則道:“主子早已歸了南嶽,此處就老奴一人住著,是以便無心思顧及這些了。”
鳳兮心底莫名的一沉,未再言。
不多時,管家領走了小乞丐,供他沐浴換衣,而那小乞丐被管家拉走時,竟是發了脾氣,非得拉著鳳兮一道,那眸眼裏透露的微慌之意明顯,似是怕鳳兮會突然離去。
鳳兮怔了一下,出聲安慰幾句,那小乞丐便沉默了下去,任由管家拉走。
對於這別院,鳳兮倒是有些熟悉,以前夜流暄住在這裏時,她也幾番來此,隻是每次的心情都帶著幾分抵觸與怒意,如今夜流暄一走,別院一空,待再度行於這別院路道,隻覺冷風習習,委實有些涼意。
入得別院主屋時,酒香迎麵撲來,甘醇清洌。
屋中不遠的圓桌邊,一個老頭正在那裏飲酒,一杯下肚,嘴裏還嘖嘖兩聲,嘿嘿而笑,似是興致大好。
“皇叔好興致。”鳳兮慢騰騰往前,盯著那老頭出了聲。
長白山老頭一驚,差點就打翻了手中酒壺,最後好不容易抱住酒壺後,他才鳳兮望來,道:“你走路沒聲哇?差點嚇了我一跳!”
鳳兮緩緩行至他身邊,就著他身邊的圓桌坐定,開門見山的問:“他們今兒叫你來此所為何意?”
長白山老頭搖搖頭:“不知。”說著,喝了一口酒,又補了句:“老頭我是被綁來的!”
“綁來的?”
“是啊!老頭我當時正在一個茶館說書,便被那凶狠狠的管家當眾綁來了!話說那管家忒無禮,竟是當眾綁我,讓我麵子大掃哇!我說侄女兒,你可得尊老愛幼,你可得為老頭我報仇,讓那管家也當街被我綁一回,讓他丟丟麵子!”
鳳兮神色不變,渾然未理會他後麵的話,隻是自顧自的沉默。
老頭一把拍上她的肩,大大咧咧的道:“你不用擔心,無論如何,他們不會對我們不利。”
“你怎知曉?”鳳兮漫不經心的問。
老頭頓時自信道:“我方才趁著酒勁兒,占卜了一下。”
鳳兮眼角微抽,但卻未惱,隻是興致缺缺,目光落在一邊,跑神。
正這時,老頭又喝了一口酒,隨即盯了鳳兮一眼,略微詫異的問:“老頭我倒是發現你今兒的臉色有些不對啊,莫不是又受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