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修長的指頭慢騰騰的摩挲腿上的琴,絲毫不顧詭異鮮紅的血沾染了琴身,未待楊鳳棲反應過來,他再度淡漠出聲道:“我那皇兄倒是好計策,上次以你流產為由騙我入宮,禁我半月,如今,竟依舊讓你這大腹便便之人當做說客,以圖讓我收兵,嗬,看來我那皇兄委實懦弱,便是到了此際,還想著利用女人。”
楊鳳棲眉頭一皺,忙委婉道:“此番前來,是我自願。宸,你離開南嶽這般久,如今好不容易歸來,我也想出宮見見你。”說著,見麵前男子的目光朝她落來,裏麵深沉如寒潭,她頓時暗驚,渾身微僵,連目光都有些顫抖拘束。
她委實沒料到,曾幾何時,這對她曆來寬容的軒轅宸,何時變得這般冷漠無溫,便是僅憑他這雙冷漠的眸,便令她渾身莫名的發涼。
她的嗓音落下片刻,他卻是挑著嗓音漫不經心的道:“哦?想見見我?”
說著,他饒有興致的冷笑一聲,又道:“我在宮中遭禁錮的半月內,受苦受難,你不來探望一眼,如今我領兵攻城,你卻是來了。貴妃莫不是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我如今,還會像以往那般將你放於心上?”
楊鳳棲臉色一顫,嗓音開始發緊:“宸,你,你這是何意?”
小端王漫不經心的笑:“還能何意?前程往事,我早已拋卻,如今我軒轅宸,與你早無瓜葛。”說著,嗓音一沉,又道:“貴妃還是莫要再與我套親情,免得白費功夫。說吧,你如今來,可帶了我那皇兄什麼旨意?說來,近日這皇城倒也安寧,風波不起,倒還真是無趣,若是我掀點風,造點雨,死些人,倒也無傷大雅。”
楊鳳棲身形已是微顫,心下狂湧不定。
變了,他變了。
她從未料到,一直對他包容有加,縱是她差嬤嬤於宮中打了他那新迎的小妾,他也由她任她。而今,他嗓音淡漠,話語更是無情,難道,難道他當真斷了情,當真忘了以前的一切了?
她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不由伸手捉住了夜流暄的手,奈何夜流暄眉頭一皺,雖未掙開,但他眸中的厭惡之意卻是極為明顯。
楊鳳棲心底越發狂湧發堵,忍不住問:“宸,你可是恨我了?你可是因為我不得已嫁給皇上,不得已被皇上所逼來對你不利,所以,所以你便恨我了?可我也是被逼無奈,我隻是一名女子,我鬥不過皇上的,我鬥不過的!”
“從來未鬥過,你怎知是否鬥得過?”小端王淡漠的麵上終於是漫出了幾許波動,但瞬間恢複冷漠,又道:“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溫文爾雅,端莊矜和,枉我軒轅宸曾經竟還喜歡你這種女人,不料你竟是水性楊花,攀附名利。嗬,以往那太子側妃好當吧?如今這貴妃娘娘好當吧?不過我倒是得提醒你一句,自古帝王皆無情,我那皇兄若真在乎你,今日便絕不會讓你挺著肚子再來找我軒轅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