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嗓音頓了片刻,再度出口時,語氣更是冷了幾個調子:“今日烏俅之人襲擊睿王府,不過是開始。若是睿老王爺再敢亂來,我保證他下回傷的不僅是胳膊!”
嗓音一落,他默了片刻,隨即極為幹脆的鬆了鳳兮的手,轉身便走。
鳳兮已是臉色慘白,心底複雜之意聚集凶猛,所有的震驚之感洶湧而來,似要將她徹底的吞沒湮滅。
眼見夜流暄渾然不顧鳳兮的抬步而走,管家也是無可奈何,最後隻得擔憂憐憫的朝鳳兮望來,低聲相勸:“孫小姐,我們回去吧!”
鳳兮顫了身形,眸光僵硬呆滯。
彼時,火堆中傳來焦肉味,鳳兮回神,垂眸朝火堆中望去,才見夜流暄方才所烤的兩條魚早已著火,漆黑一片,濃烈的焦肉味刺得她鼻子莫名的發疼。
她心神一顫,來不及多想,踉蹌著往前拉住了夜流暄的衣袍。
夜流暄寬袖一甩,當即將她拂倒在地。
鳳兮摔得骨頭發疼,腦袋發暈,待她爬起來時,夜流暄已是翻身上了管家的那匹馬,修長的手指握住了韁繩。
鳳兮瞳孔驟然一縮,迅速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角,抬眼直直的望他,倉促複雜的喚了句:“夜流暄!”
夜流暄終歸是垂眸朝她望來,那居高臨下的目光似是在瞧一隻垂死掙紮的螞蟻。
“放開!”他清冷出聲,嗓音格外的疏離冷漠。
鳳兮卻是捉緊了她的衣角,硬著頭皮朝他道:“我要知道北唐的事!我要知道我爹爹的遺旨!我還要知道你與我究竟是何關係!夜流暄,你告訴我,告訴我!”
“你想知道什麼,不妨去問你外祖父!”他不帶半分情感的道,說完,又是冷冽一句:“鬆了你的手,滾開!”
鳳兮心神一顫,隻覺自家那外祖父並不會告訴她什麼。
方才聽得夜流暄與管家的言談,她已是心生澎湃,那緊然震驚的窒息感蔓延,令她方寸大亂。
如今,她唯一的執念便是要拉住夜流暄,要弄清一切。
這些年她迷糊而過,受盡苦頭,若真如這夜流暄所說的她這些年所受的苦僅是自家外祖父的變相保護,這種天差地別的感覺,如何能讓她釋然。
再者,她在姚府中本不受寵,曆來企盼親情,她如今對北唐皇室之事全然不知,方才大抵是因夜流暄與管家觸及了心底最深的那種企盼,此時此際,她也如發了瘋般想急切的知曉北唐皇室的事,想知曉她的爹爹,想知曉她的娘親。
“夜流暄,你告訴我,求你告訴我!”眼見夜流暄冷意不變,渾然未有要告知她往事的勢頭,鳳兮惶然急切,再度出了聲。
她再度放低了姿態,開口祈求,奈何他卻依舊居高臨下的望她,毫無溫度的出了聲:“竟是開口相求了?這回不怕我了,嗯?”
鳳兮並未回答他的話,隻是急急的望著他的眼睛,等著他回答。
然而僅是刹那,他驀地勾唇一笑,那笑容太過冷冽,疏離不屑得要將鳳兮徹底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