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極輕極淡,他身上的淡蘭香也有過刹那的蓋過血腥。
鳳兮則是白了臉,更白了神智,待回過神來時,夜流暄已是鬆開了她,一雙深黑如玉的眸子正清冷如常的鎖著她,俊逸風華的容顏不染半分情緒,仿佛方才的一記吻,不過是空影虛幻。
鳳兮終是未拒絕,伸手接過了他手中的瓷瓶。
識時務為俊傑,她鳳兮,終歸是不願再與他僵持與爭鬥。
不得不說,身邊有這惡魔,她怎能安心,既然他如今鬆了口,她自然想抓住機會。
她按捺神色,調整身子與他對坐在軟榻,她目光朝他肩頭那片血漬望去,眉頭一皺,本欲找把剪子來剪開他肩頭的血衣,不料他已是主動的解了褻衣,褪下了衣裳。
眼裏頓時觸不及防的映入他光潔如玉的皮膚,鳳兮一驚,兩眼頓時瞪大,最後鼻腔一暖,頓覺呼吸不暢了。
他似是沒料到鳳兮會如此,眉頭一皺,極深的目光朝她落來,清俊如華的麵容卻是漫出半許極為少見的僵色。
“鼻血!”他清冷出聲,語氣破天荒的僵硬。
鳳兮這才回神,才覺鼻間的暖意更甚,稍一低頭,才見身上雪白的衣袍已是被幾滴鮮血點綴。
她倒吸了一口氣,又惱又急,忙扯過他褪下的褻衣狂亂的擦拭鼻血,正當這時,夜流暄卻是伸手抬高她的頭,迫使她保持仰頭姿勢,清冷出聲:“今日在湖邊時,你有膽子剝我衣袍,如今卻沒膽子看了!當真是沒出息的東西!”
再度被他冷罵,鳳兮已是按捺心神的承受了。
當初在湖邊,她怒氣上湧才扒他衣袍,縱然掀了他的褻衣,露了他的胸膛,但也不過是半遮半掩,看到的春意終歸略少,而今,這人竟是突然褪下了整件褻衣,加之他身形雖瘦,但骨骼與如綢白皙的皮膚卻是極美,她此番全數觀卻,如何能控製得住。
她如今雖膽子大,雖無畏,但她,也終歸是懵懂的少女。
鳳兮這回的鼻血委實凶猛,良久才止住。
待再為夜流暄的肩頭上藥時,他已是極為自然的拿起了方才那件被她擦過鼻血的褻衣擋在胸前,掩住了大半風光。
鳳兮眼角已是抽得厲害,眸底也是複雜雲湧一片。
她目不斜視,認真的為他的肩頭上藥,隻是他肩頭的傷口委實猙獰,竟讓她有幾分震驚,連手指也有半許的顫動。
待為他上完藥並用他撕下的褻衣布條包住傷口後,他已是清冷出聲:“去櫃裏為我拿身衣袍來!”
這回,鳳兮依舊未拒絕,足下步子飛快。
與其抗拒他的話,還不如盡早將他的衣袍拿來,讓他穿戴整齊!畢竟,她委實不敢再看他赤條著的身子了。
這回鼻血長流已是教訓,日後若再與他仇對,縱是拿刀劃他,也斷不可再扒他的衣袍了。
僅是片刻,她便從櫃裏為他拿了身褻衣與外袍,這些衣服皆是雪白,顏色清洌,給人一種無端的高貴與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