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燈影重重,燭火搖曳,昏黃的光影撒來,淒淒靜謐。
床邊立著的幽蘭見她醒來,喜極而泣,不住的對她噓寒問暖,慰聲不斷,然而鳳兮卻一字都未曾聽進去。
不多時,鳳兮掙紮著下了床,幽蘭急忙為她穿上了外裙,隨即拉著她坐在妝台邊,為她梳妝。
透過麵前的銅鏡,鳳兮瞧見了脖子上那道深深的掐痕,呆滯平靜的眸子有過刹那的寒意,但片刻已是再度恢複死寂,毫無半分生氣。
這時,不遠處的屋門被推開,管家領著幾名婢女端了食膳來。
鳳兮巋然靜坐,呆滯的眼光靜靜凝在銅鏡上,不曾挪開一眼。
耳畔響來一道腳步聲,片刻已是停止在了離她不遠處。隨即,管家那道擔憂無奈的嗓音響來:“鳳姑娘終歸是醒了,大幸大幸!老奴差人端了晚膳來,鳳姑娘吃點吧!”
鳳兮呆然靜坐,一聲不吭,整個人宛如一潭死水,毫無漣漪浮動。
管家眉頭一蹙,在鳳兮身邊立了良久,才歎息一聲,憂心忡忡的道:“老奴不知今日鳳姑娘與主子在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求鳳姑娘明白,主子對你,終歸是未有惡意。另外,主子今日飲了太多的酒,身子受創,病弱虛浮,鳳姑娘可否隨老奴去看看主子?”
說著,見鳳兮依舊一動不動,他眸色中的憂色更甚,最後忍不住補了句:“若是鳳姑娘去探望主子,主子定會高興的。”
鳳兮靜默無言,眸色呆滯,猶如木頭。
管家靜靜朝她打量,臉色一變,最後似是意識到了什麼,急忙轉身跑出了屋子。
不多時,管家便領了一名大夫重新入屋。
那大夫將鳳兮診治良久後,便被老管家領了出去,最後,一大碗剛剛熬製出來的湯藥被幽蘭端在了鳳兮麵前。
鳳兮依舊神色呆滯,不言不動,幽蘭幾經勸慰,急得哭紅了眼,然而鳳兮依舊未有分毫反應,寬袖中的手指不曾抬起半分去接觸幽蘭手中的藥碗。
一旁的管家長長歎息了一聲,最後朝幽蘭發了命令:“灌下去!”
幽蘭怔了一下,隨即哭得越發厲害,顫抖著手剛要對鳳兮強行灌藥,不料鳳兮突然噴出一口血來,最後軟倒在地,人事不省。
翌日,東臨墨池啟程返回東臨,夜流暄出府親自相送。
鳳兮並未如昨日小端王所說的那般會被夜流暄送給東臨墨池,然而即便是逃過了這一劫,鳳兮卻似感覺不到這事一般,整個人木訥如石。
鳳兮眸色呆滯,臉色死灰,整個人像極了木頭枯井,甚至不會用早膳,不會用午膳,動不動便吐血昏迷,接連幾次後,待日近黃昏,她已是連坐都坐不起來了。
幽蘭這日多次在管家麵前哭訴,聲聲淒淒,有好事之人聞之,悄悄宣揚。
待第二日早上,右丞府中的所有人皆道:右丞寵溺的那名女子傻了,真傻了,連吃喝都不會了。
府中輿論瞬間炸開了鍋,小廝婢女私下議論,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