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忙伸手輕拍著他的背,待見他終於止住咳嗽,他垂眸稍稍望他,卻是瞧得他嘴角竟是沾了血跡,而她胸前的衣裙上,也被染紅不少。
鳳兮目光一顫,當即掏出身上的繡帕替他擦拭嘴角,他卻是輕笑出聲,仿佛有些疲憊的窩在她懷裏,道:“今日弄髒你的衣裙了,待我們回得王府,我買盡這京都城成衣鋪的衣裙送你。”
此時此際所許的諾言,著實像極了玩笑,鳳兮僅是眸色深了深,並未相信。
“王爺今下午離開時還好好的,怎如今已是咳血?今日東宮,究竟發生了何事?”鳳兮低低的問。
小端王嗤笑一聲:“還能有什麼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隻不過太子這回倒是狠,真沒打算讓我活著出去!他自捅一刀,卻是要給我下一道兩日之毒,嗬,縱然兩日之內父皇放了我,我也毒入心脈,無力回天!哼,他今日之計,倒是好,隻不過我倒是後悔沒當真捅他一刀,也順便將那女人也一並捅了。”
鳳兮臉色一變:“太子殿下故意加害王爺?”
“故意加害?這倒是算。隻不過,我百般留他性命,他卻當真不顧手足之情,如此一來,我又豈能再放過他!”
“王爺打算怎麼辦?”
小端王在鳳兮懷裏稍稍動了動,麵頰也貼入鳳兮懷裏,卻是沉默不言。
鳳兮臉色沉雜,靜靜等候,良久便聞小端王嘶啞不堪的悶聲道:“沒什麼打算!本是讓你出宮報信,不料芸羅……”
說到這兒,他後話也噎住,身形也開始顫得更甚。
鳳兮心底也開始隱隱發緊,輕輕的撫著他的後背,低道:“王爺也未想到芸羅公主會將鳳兮送進來,更未想過芸羅公主會壞你的事?”
似是言中他的心事一般,他身子一僵。
鳳兮神色也雲湧不定。
這該如何!
她如今入得這牢裏,可謂是與小端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旦小端王保不住性命,她又如何能夠活命?
“也不能怪她。我此際大難臨頭,她投奔太子也是應該。”他沉默良久,才嘶啞低沉的道。
說著,竟是嗤笑起來:“隻是,鳳棲背叛我,倒可說那女人愛慕名利,也可說我看錯了人。而芸羅與我血溶於水,乃我這世上唯一親人,竟也會壞我的事,背叛我!今日見你被送進來,我便知曉,芸羅與我的兄妹情,算是她親手幹幹脆脆的斷盡了。”
“王爺怎會隻有芸羅公主一個親人,王爺還有皇上。”
小端王繼續嗤笑,這次的嗓音卻是隱隱增了幾分不符合他的歎息:“伴君如伴虎,君心難測,縱然我是他兒子,滿身風光,嗬,實際上,也遠不如表麵那般光鮮。”
說著,他將鳳兮抱緊了幾分:“如今,我身邊倒是隻有你了。你說過要呆在我身邊,這是你自己說的。”
突然間,他的嗓音增了幾分緊然與厚重。
鳳兮垂眸瞅了瞅他,心底也開始複雜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