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子想與我說什麼?”她暗暗斂神,強壓住心底的驚恐與複雜,故作平寂的問。
那人沉默,一言不發。
鳳兮等了良久,也不見他回話,心底的忐忑也越發的加深,不由又複問:“公子想與我說什麼?”
這話一出,那人終於是微微轉過身來。
眼見著那人的容貌,鳳兮心底一顫,驚異連連。
隻見他一身黑衣蟒袍,臨風大氣,麵容剛毅清冷,一雙黑眸宛如寒潭冰窖,凍得鳳兮心底直跳。
“墨,墨池公子?”她驚著出聲。
麵前這人,正是天下四傑之一,也是當日江南海棠宴上與她同坐一桌的東臨墨池。
曾記得,當時她在海棠宴奏過‘葬心’之後回得看台,他還曾向夜流暄求取她。而當時,她也正是因為懼怕著他殺氣騰騰的眼神,才改為說中意小端王,逼得夜流暄將她送給小端王。
而如今,她未料到,她與他竟還會再見,且還是在這等場合之下。
“聞說鳳姑娘近日過得不好?”如同她記憶裏的那般,他嗓音一如既往的冷,冷得鑽心。
比起夜流暄來,她倒是更懼這東臨墨池。
這人渾身冷氣,殺意蔓延,雖然夜流暄也是殺伐冷冽之人,但夜流暄表麵上卻比他溫和太多。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話,也不知他為何這般問,她僅是有些驚愕的望著他,待見他黑沉的目光朝她落來,她便急忙垂眸避開他的目光,不聲不響。
“方才臨窗見鳳姑娘當街奔跑,可有急事?”他又問。
鳳兮暗忖良久,才強壓下心底的畏懼,神色一斂,便朝他靜靜的望來,隻道:“確有急事。流暄還等著我回去,墨池公子可否放行?”
東臨墨池深眸緊緊鎖著她,最後冷然如冰的道:“沒料到多日不見,鳳姑娘倒比以前聰慧不少。”
鳳兮一怔,縱然心底波瀾起伏,但麵上卻無太大變化:“墨池公子高看鳳兮了,鳳兮曆來愚鈍,哪兒來什麼聰慧。”
“自謙的話不必多說!”他道,“我今日初入南嶽京都,本欲拜訪鳳姑娘,不料端王竟說鳳姑娘身體有恙,於府內修養,不便見客。此番見著鳳姑娘了,雖說詫異,但也省事。”
鳳兮臉色微變,心底陡跳。
這東臨墨池今日竟去端王府尋過她?
她與他並無交情,他來找她做何?另外,她如今脫離端王府,小端王對外僅說她身子不適在府內修養?憑她讓碧夫人流產,小端王縱然不殺她,也該將她休棄才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當時夜流暄接她走時,不是也說‘小端王將她踢出來’了嗎?
霎時間,鳳兮隻覺自己仿佛漏了什麼東西。這段時間在夜流暄那裏過得與世隔絕,隻想著與夜流暄虛意逢迎,卻忘了周圍還有人或事等著她來應付。
“墨池公子找我究竟所為何事?”她斂神半晌,才開門見山的問。
縱然懼怕他眼底的冷意,懼怕他渾身的煞氣,但她如今卻唯有靜靜的立在他麵前,故作平靜的應付,不驕不躁,不顫不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