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該明白,早該猜到的,這夜流暄陰狠冷情,他絕不會對她憐憫,絕不會真心實意對她好的。
伸手,他將一件外袍將她裹得嚴實,隨即一直將她抱在懷裏,穩步出了屋子。
鳳兮靜靜的窩在他懷裏,耳畔是他胸膛裏的心跳。
自打最開始與他接觸,她便知曉他身子涼薄,常日裏連帶指頭都是冰冷,如今他這懷裏,雖說稍稍有點溫度,但也不如常人那般溫和暖人。
一路無阻,王府眾人仿佛消失了一般,紛紛不見。
夜流暄一路抱著她出了王府,最後登上了府外候著的那輛馬車,駛至京都那間玉器鋪前。
下車,依舊是夜流暄抱著她,不避玉器鋪內顧客與小廝的目光,淡然的穿過內堂,步進了玉器鋪的後院,入了夜流暄那間住了些時日的主屋。
屋內,焚香隱隱,充斥著令人舒緩的氣息。
鳳兮被夜流暄放置在了床榻,這床榻大抵是新增了一床厚毯,是以比前些日子她躺在這裏時要柔軟不少。
床榻被褥皆被淡淡的蘭香覆蓋,這蘭香與夜流暄身上的蘭香無異,想來是夜流暄夜夜在這床榻上休息,是以這床榻也沾染上了他身上的氣息。
“吃下!”片刻,夜流暄為她倒來一杯水,隨即先行在她嘴裏塞下一枚褐色藥丸,最後逼著她喝了好幾口水,徹底將那枚藥丸吞入肚裏。
鳳兮蒼白的麵上一直無色,連帶眸光都一成不變的呆滯著。
待得夜流暄伸手朝她的衣帶解來,她呆滯的目光終於有了刹那的晃動。
掙紮著抬手,她捉了好幾次才勉強握住夜流暄微微冰涼的手指。
夜流暄卻是將她的手撥下,隻清冷淡道:“讓我瞧瞧你肩上的字。”
鳳兮頓時狂烈掙紮。
不要,不要!
她本就低賤卑微,小端王讓人在她的肩頭上烙印一個‘奴’字,無疑是讓她在外人麵前徹底的抬不起頭。
如今,這夜流暄竟說要看,竟然要看她最是不堪一擊的痛處,她不要,更不願。
似是對她的掙紮有些不暢,夜流暄伸指朝她一點,鳳兮隻覺渾身刹那僵硬麻木,動彈不得。
“你一路溫順,這回倒是有力氣與我掙紮了。僅是看看你肩頭上的字罷了,你倒是非逼我點你定穴!”他清冷的道。
說完,這回解她衣帶子的手卻是未有方才那般輕柔,反而是多了幾許不耐煩,僅是眨眼間,他便稍稍撥開了她的衣物,目光落在她肩頭那團血肉模糊的皮肉上的‘奴’字,最後鏗然不動了。
沉寂的氣氛使得鳳兮的心緒跌落穀底。
她默默合上眸子,心底的苦楚無人知曉。
他還是看見了,還是看了。她早該知曉,她掙紮不過夜流暄,掙紮不過的。
不多時,夜流暄冰涼的手指在她那團血肉模糊的皮肉外圈輕輕滑動,那一點一點的滑動,酥麻而又輕柔,令鳳兮心底開始發顫。
“我都舍不得打你分毫,那軒轅宸竟敢這般對你呢!”他幽幽的嗓音揚來,有些悠遠,又有些飄渺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