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慘白的麵上盈出了幾分抑製不住的灼紅。
她不是沒與他親近過,她曾被他牽過手,曾被他抱過,然而,她卻從未被他咬過唇,喥過粥。
如今,他連這等親昵的動作都做出來了,他是何意,他又將她當成了什麼?是可以隨意侵犯的女人,還是微不足道的玩弄工具?
一想到這些,鳳兮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在想些什麼?喝!”這時,夜流暄清冷的嗓音再度響起,隻是這回,他的聲音卻不是太冷,反而帶了幾分隱忍與憐惜。
為防他再度為她以口喥藥,她終究是識時務的喝下了他勺子裏的粥。
他薄唇一勾,俊逸的麵上終於是浮現出了今夜裏的第一縷笑容,雖然淡,雖然依舊有些清冷,但卻是格外的飄逸如仙,美得驚心。
他繼續給她喂粥,直至碗中見了底,他才起身將碗放於桌上,複又回來坐於她身邊,替她掖了掖被子,隻道:“休息吧!今日你該是累了。”
鳳兮按捺神色,點點頭,一言不發的合上眸子,然而床邊毫無動靜,她稍稍一怔,睜開眸子之後,便見夜流暄依舊坐在床邊注視著她,且毫無要離去的勢頭。
“還有事?”她默了良久,才忍不住低低的問。
這話依舊沒什麼規矩,明眼之人皆知她這話在委婉趕人。
夜流暄卻是未惱,隻是眸色稍稍一動,便道:“待你睡去,我再離開。”
鳳兮眉頭一皺,欲言又止,但終歸未再言,僅是合上眸子,自顧自的睡。
他要守便守著吧!她連鬼門關走走了好幾遭,自然不會怕他坐在她床邊看她入睡。
再者,她今日的確是累極,身心皆受創,是以此番吃飽之後躺著,隻覺身子疲軟不堪,神智也逐漸抽離,僅是片刻,她便什麼都察覺不到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翌日,鳳兮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彼時,屋內空無一人,惟獨牆角的焚香冒著幽幽的青煙,襯出了幾分寧寂之感。
她慢騰騰的坐起身來,伸手揉揉略微暈沉的額頭,正要掀被下床,然而僅是剛剛掀開被子,不遠處的屋門便被打開,一抹頎長的身影入了屋來。
鳳兮抬眸一望,入目的依舊是白衣勝雪的夜流暄,全身散發出悠遠清雅之意,給人一種可望不可即的感覺。
“醒了?”他勾唇一笑,清俊的麵容明媚如風。
鳳兮怔了怔,多久未見到他這樣笑了?
不得不說,夜流暄生得極美,隻要收斂住清冷的氣息,他笑起來,也是極美極溫和的,就如燦然的夏花,明媚得不可方物。
她按捺心神,隨即稍稍垂眸下來避開他的麵容,又要繼續下床。
“你身子剛恢複一點,還是多在床上躺著休息半日。”他速步過來,伸手阻了她下床的勢頭,隨即將她扶著靠坐在了床上。
這時,一名小廝端了洗漱水及早點進來,待放下手頭上的東西,便不曾多呆,恭敬的退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