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臉色驟然一白,落在夜流暄麵上的目光也有些不穩。
“流,流暄,我,我做不到。我的琴藝尚淺,完全不能……”
她這話未說完,便被夜流暄出聲打斷:“所以,你如今僅有幾日的功夫練琴。”說著,見鳳兮臉色再度一白,夜流暄伸手握住了她顫抖冰涼的手,皺了眉:“你無須緊張,這幾日,我會親自教你,而你,也定會刻苦的練,到時候不會讓我失望吧?”
鳳兮暗自掙紮良久,才震顫著臉色點點頭。她真的不知到時候會不會讓他失望,但她卻會真的刻苦努力!
她不能拒絕他,更不能忤逆他。她在他麵前,曆來便是這般的卑微,而順他之意的言行,也仿佛快要成為她的習慣。
這時,殿外傳來鬼一那刻板的嗓音:“主上,伏溪來了。”
他這話一落,隨即,一道年輕而又滑膩的嗓音自殿外響來:“哎喲,主上,伏溪來見您了。你這是何苦為難卑職過來親自相見,有什麼話,卑職不是都寫在那張信紙上了麼!”
“滾進來!”夜流暄嗓音慢騰,但卻帶著幾分壓抑著的怒。
鳳兮臉色也微微一變,心頭卻暗自肯定外麵那叫做伏溪的人怕是要倒黴了。
她在這蒼月宮這麼久,還從沒見過一個人敢以這種不正經的語氣對夜流暄說過話!不得不說,外麵那伏溪,膽子的確是太大了。
片刻之際,那道殿門便被推開,隨即,一個彎腰駝背的人一瘸一拐的蹭進來了。
待他走近,隻見他麵容極為清秀年輕,他輕眉緊蹙,幹淨爽朗的麵上掛著幾許誇張的痛色,隻不過,他卻一手捂著肚子,彎腰駝背的前行,那一瘸一拐的模樣,著實是突兀而又滑稽。
“主上!”待站定在夜流暄的桌前,他便朝夜流暄喚了一聲,隻不過那嗓音卻是含著幾許誇張做作的恭敬,但更多的是顯而易見的隨意。
話落,他的目光便朝鳳兮掃來,兩撇眉毛突然抖了抖,像是抽筋了似的。
鳳兮靜靜望著他,卻因他突兀滑稽的模樣而眼角一抽,心頭憋著的霧靄驀地散了不少,且還頓時有些想笑,但她卻努力的壓抑住了,僅是偷偷的朝他彎了彎嘴角。
“咦,你應該就是鳳兮了吧?嘿,這些日子我都在江南,早聞你的名字卻是未曾有機會相見呢!”說著,他幹淨爽朗的麵上頓時露出幾抹燦笑,令鳳兮不由失神,隻覺他的笑容猶如朝陽,竟是無端端的讓人感覺溫暖。
眨眼間,他又自身上左掏右掏的掏出一小塊被油紙包裹住的東西遞到鳳兮麵前:“嘿,我叫伏溪!這回我好不容易見著你了,喏,這是我剛從江南帶回來的桂花糕,給你嚐嚐!”
鳳兮頓時一怔,錯愕的盯著他!
她從沒見過這麼大膽的人,更沒見過笑得這樣燦爛的少年。
她按捺心神,卻也沒敢接他手中的桂花糕,僅是躊躇一番,便偷偷朝他示意,提醒他注意夜流暄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