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真真是難。
為什麼要讓她這麼為難?
這簡直比自己受傷還要難受。
如果那時歐陽子昱沒來救自己就好了,讓她自己受傷的話,她的心裏反倒會好受很多。
可偏偏是他受了傷,這讓她如何能不在意?
還有洛瀟然,現在的他,是真真在意關於歐陽子昱的事兒,似乎將他當成了最大的威脅。
他說他信自己,可心裏的最深處,又特怕自己會和他跑了,細細想來,他又何償不是不信自己呢?
這樣一想,她忽地又更加煩了。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現如今,她到底是該管,還是不該管的由著歐陽子昱就這麼死去?
不對,就算此時她想救他也救不了。
現如今,她就連個孩子都救不了,如何又能救的了歐陽子昱?
但是現在看來,也能確定一件事了,這血疫根本就不是毒!
難怪她一直都一頭霧水,毫無頭緒的,她擅長的是毒,並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怪病。
關於血疫,她依舊是一頭霧水。
看來,不能再往毒的方麵想了,她往其它方向想一想,最好能夠找到什麼頭緒……
正沉思著,卻是一個人影忽地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
“小姐……”
一聽到這個聲聲,涼音瞬間便知道她是誰了,於是也未回頭,隻是緩緩道了一句,“怎麼了?”
門口的小畫低了低首,小手也不自然的扯了扯身上的裙子,瞧著可謂好不內疚,好不可憐。
她緩緩上前,每走一步,腦子都會低下去一些。
“小姐,方才外頭打的激烈,我怕的不行,就躲起來了……”
“躲起來才是聰明人,否則被盯上了,你又逃離不了,那才是麻煩事兒,你不需要如此自責。”
大概是聽出了她話裏的自責,涼音的語氣也又輕又柔的。
後又緩緩看向了她,不想一轉眸,卻是見她滿臉淚痕。
一時間,她猛然起身走了過去,“小畫,你怎麼哭了?還哭的如此傷心,難不成是被人傷到了嗎?”
小畫哽哽咽咽,卻是忽地撲到了她的懷裏,一邊搖頭,一邊弱弱著道:“沒有,沒人欺負了我,是我自己難受,我的心裏好不舒服……”
說著,她眼淚直流,“小姐,是不是戰場上的廝殺,比今日要殘忍的多了,是不是戰場上的鮮血,比當初東離內亂時還要多的多了,是不是戰場上的敵人,比今日的刺客,還要多的多了?”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涼音一臉疑惑,見她哭的那麼厲害,不由又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
“戰場之上本就如此,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便是沒見過也該聽說過吧?怎的今日,反而感歎起來了?”
小畫哭哭啼啼,“我知道的,可是一直沒有細想,今日一見,忽覺好生可怕,這段時日真的辛苦您了,小姐,還好有您和陛下,不然若是東離敗了,北漠與西璋的人,不一定就會如此善待百姓了……”
“傻瓜,都已經沒事了,你現在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哭的這麼傷心?”
她默了默,沉思了一會兒後,卻是忽然跪到了地上。
“小姐,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有一件事,藏在我心裏頭好久好久了,每每一想,我便夜不能眠,心裏十分痛苦,十分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