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前,搶救了一天一夜,他總算撿回一條命,刀口距離心髒不足一厘米,隻差一點點,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老情人的電話?”裴南曜抬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故意板著臉質問。
抓住他的手,放進被子裏,阮冬靈笑著應道,“是啊,老情人。”轉過身,給他倒了杯水,笑著揶揄,“怎麼,吃醋啦?”
“是啊,我吃醋。”就著她的手,慢慢喝水,裴南曜一臉理所當然的回答。
阮冬靈沒說話,嘴角始終帶著笑意。
過了好一會,她打破平靜,“你母親,走了。”
她小心觀察他的臉色,沒有一絲異常。
見她這副小心謹慎的樣子,裴南曜好笑地拍了下她的腦袋。“什麼表情?沒必要,不用可憐我。”
仔細的捕捉他臉上的神情,發現他的確是一臉坦然,阮東靈懸著的心放下。
裴南曜摟著她,頭擱在她肩上,緩緩開口。
“在十歲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她不愛父親,也不愛我,她放在心間的男人叫白宇。”
“南曜,我,”阮冬靈欲言又止,她也沒想到,一直以來,她敬重的鋼琴老師,竟然是裴母的舊情人,當初,陸流把她引薦給白宇,究竟清不清楚裏麵的隱情呢?這些早已無從知曉。
“和你沒有關係,從你回國開始,我就知道他是你老師,白宇和我母親的事,我一直都知道。”裴南曜摸了摸她的頭發,給了她安撫的笑,繼續道,“其實她跟著他走了也好,這輩子,她總算能開心點。”
“你難過嗎?”
裴南曜轉了頭,埋在她肩上,低低地笑道,“不難過,有什麼可難過的……”
話還沒說完,阮冬靈脖頸處傳來一陣濕濡感,水漬滾燙。
“不要再離開我。”
良久後,她點了點頭,鄭重地承諾道,“好,我不會再離開你。”
從他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這輩子,她都離不開他了。
所有的傷害,在直麵死亡的那一刻,都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
站在手術外的那一夜,她曾向上帝下賭,賭注一輩子。
結果,她輸了,輸了餘生,卻甘之如飴。
這天上午,天氣晴朗,微風拂麵。
他躺在病床上,摟著她,說了好多小時候的故事。
那是她不曾參與的過去,也是她想象不到嚴苛殘酷。
至此經年,他卻一笑了之,渾不在意。
所有的傷痛,凝結成疤,歲月磨平了疼痛,留下得都是忘不掉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