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準你碰這架鋼琴?”低沉,隱含著怒氣的聲音響起。
手指頓住,鋼琴聲戛然而止,阮冬靈回頭,看見突然出現在別墅門口的裴南曜。
“你怎麼現在回來了?”阮冬靈有些歡喜,麵上卻是驚訝。
結婚七年,他向來早出晚歸,夫妻二人碰麵的次數少之又少,若非不得已,他隻怕是連她的臉都不願意見的。
男人視線緊緊壓迫在她身上,準確來說,是落在她身後的鋼琴上,大步朝她走來。
莫名閃過一絲不安,阮冬靈剛站起身,局促地想要開口解釋。
“滾。”她被他毫不留情地推開,身子撞上鋼琴架上的花瓶,耳邊響起花瓶破碎的聲音。
身體控製不住的往後倒,阮冬靈下意識想要抓住男人胳膊。
裴南曜站在離她不到十公分的距離,稍稍側開,嘴角擒著一絲冷笑,漠然的看著她摔下去。
白嫩的胳膊,掌心,密密麻麻,染紅了一片,阮冬靈疼得額頭直冒冷汗。
“阮冬靈,我警告你,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裴南曜神情冰冷,盯著她,一字一頓“這架鋼琴,你沒資格碰。”
“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這架鋼琴對你很重要,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擅自使用,對不起。”阮冬靈站起身,不顧手上的傷口,強忍著酸澀,急切開口道歉。
好不容易見到他,她不想惹他不開心。
從嫁給裴南曜以後,她就沒有碰過鋼琴了,今天得知消息,她仰慕的鋼琴大師李慕將舉辦比賽,招收弟子,她一時按耐不住,碰了鋼琴,誰知竟然剛好被他撞見。
“嗬。”裴南曜冷笑一聲,不理睬她的道歉,語氣嘲諷,“你一向如此。”
“你,什麼意思?”阮冬靈聲音有些發顫,他的意有所指,她不明白。
裴南曜也不說話,彎身坐在沙發處,姿態從容,冷冷地看著她,“你倒是會裝傻。”頓了頓,他指了指鋼琴,語氣微涼,“我不彈鋼琴,你沒資格碰,那你猜,家裏為什麼專門會擺一架鋼琴,又還有誰喜歡彈鋼琴?”
他說話的語氣,他看她的眼神,像是欣賞著獵物最後垂死掙紮的表演,興致盎然又冷漠無比。
答案呼之欲出,阮依諾,她的妹妹,她丈夫的前女友,或許準切來說,原本的裴太太。
結婚七年,這架白色三角鋼琴,擺在別墅最顯眼的地方,她一直不知道來曆,今天才知道原來這是屬於阮依諾的鋼琴。
阮依諾離開了多年,屬於她的東西,屬於她的回憶,卻牢牢的定格在這棟別墅,紮住在別墅男主人的心中。
阮冬靈垂眸,暗嘲。難怪,難怪她碰不得,他心愛女人的東西,一向是他的禁忌,碰不得。
“對不起,我不知道鋼琴是伊諾的,對不……”阮冬靈卑微地道歉,是她的錯,不該得意忘形,擅自使用了他的東西,即便他們本該是最親密無間的夫妻。
“夠了,你少在這裏假惺惺!”裴南曜臉色閃過一絲不耐煩,起身朝樓上書房走去。
不一會兒,樓梯上重新傳來腳步聲,他拿著一份文件,急衝衝地往大門外走,離開前,對著阮冬靈,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警告,“你給我記住,我們之前的婚姻,是你費盡心機,靠不入流的手段偷來的,別妄想真的李代桃僵。”
七年的冷待,她原本以為心早已堅如盔甲,百毒不侵,沒想到,還是因他一句話,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