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一襲紅袍站在水中央,是他們大婚那日他穿著的喜服,一該往日的清冷,眉眼含笑,向她招手:“嫿兒,過來。”
白錦嫿眼含淚水:“雲澈……”
雲澈:“嫿兒,我們說過要一起去落星灣看流星,還記得嗎?”
白錦嫿:“記得……我一直都記得……”
白錦嫿邁出腳步,河水一點一點浸濕她的靴子、腳踝、膝蓋。卻完全不自知。
白錦嫿伸出手,與雲澈的手隻有一步之遙,忽然傳來幽幽的簫聲,那旋律雖然好聽,卻吹的白錦嫿頭痛欲裂,拚命的捂住耳朵,痛苦道:“不要吹了。不要再吹了。”
蕭聲有一瞬間的遲疑,卻隻是一瞬間,而後變本加厲,吹的更加起勁。眼前雲澈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白錦嫿不顧頭痛伸手去抓,忽然簫聲戛然而止,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製止住她撲向河中央,隨著手腕上的力道白錦嫿被迫轉過身,隻覺腰間一緊,有人摟住了她,將她固定在懷裏不能動彈。
耳邊簫聲不見,頭痛感也漸漸消退,白錦嫿抬起頭定了神,雲澈的臉伏在麵前,有一瞬間的錯愕。
白錦嫿:“雲澈?”
雲澈:“嗯。”
白錦嫿看向剛才的方向,水麵平靜無波,‘雲澈’的身影消失不見,腳下踩的是河岸的邊緣,再向前一步便掉入河中,回過頭,雲澈麵色凝重的看著她,他穿這冰藍絲綢羅袍,腰係玉帶,一隻手鉗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環在她腰間,手裏還持著象牙白的折扇,並不是方才的紅袍喜服,恍然間才明白過來,那個‘雲澈’已經死了。
雲澈輕輕的在白錦嫿的額頭上點了一下,一股靈力送入進去,白錦嫿回過神,捂住額頭,茫然的看向雲澈。
雲澈露出淺淺微乎極微的笑容:“還疼嗎?”
白錦嫿:“嗯?”
雲澈:“頭還疼嗎?”
白錦嫿這才明白雲澈的意思,搖搖頭:“不疼了。”
剛才沒覺得,現在才感覺到自己半個身子浸在水裏,很不舒服,雲澈仿佛讀懂她的意思,帶她上了岸。
白錦嫿有些愧疚道:“你的衣服濕了。”
雲澈:“沒事。”
見白錦嫿濕了半個身子,雲澈將自己的長袍脫下披在白錦嫿的身上。
白錦嫿有點受寵若驚,推脫道:“不…不用了,我不冷。”
“小姑娘,不能著涼。”
雲澈態度堅決不容拒絕,白錦嫿道:“謝謝。”
月光下,河岸旁,兩人相對而立,女子攥著身上寬大的長袍,頭微微低著,男子著白色長衣,背脊挺直仿佛與生俱來帶著的高貴氣息,他微微低頭注視著女子。
白錦嫿頷首,四目相對:“你怎麼會在這裏,是參加觀賞宴的嗎?”
雲澈:“我不喜歡喧鬧的地方。”
白錦嫿:“那你為什麼會出在這裏?”
雲澈眉宇微揚:“我倒是想問問你,一個小姑娘,前來參加觀宴,為什麼中途跑到這種靜謐無人的地方來,不知道很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