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心涼,心飛揚。
那陣冰涼順著小腿肚開始往上,經過大腿,腰間盤,最後停在了後背右側的肩胛骨,就連肩膀也被這玩意給勾住。
“嚶。”
輕微的聲音從背後傳入耳膜。
它居然會叫。
從廁所牆壁上的掛鏡看去,倒影出來的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它的周圍還纏繞著無法散去的森然黑氣,從形狀上去判斷,像是個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嬰兒,趴在新一的背上一動也不動。
縱使你再怎麼晃動,嬰兒還是紋絲不動,死抓著你不放。
不難猜,新一腦中的第一反應,就想到這玩意是“第五大不可思議”保健室裏的嬰兒。
還沒等新一想好下一步的動作,
緊接著,他的後麵傳來了一聲高空墜物的掉落聲。
吧嗒!仿佛一坨黏乎乎又很惡心的東西呼在地上
轉頭看去,
完整的身軀砸落在地麵,地麵與軀體產生的強烈衝擊使他變得粉身碎骨,接近血肉模糊的血漿在廁所的白瓷磚上四散而開,滲透進磚縫裏,並且腰部已經斷裂,上下身是分開的,人體的各種內髒器官也都袒露而出,混雜在了一起,這種震撼的場麵,讓新一想起街邊攤販賣的1500日圓一碗熱騰騰的牛雜麵,還是熱乎的,冒著白煙。
下一秒,四散的四肢軀幹碎塊動了,血泊開始倒流,覆水重收般逆流回到了身體裏麵,牛雜麵跟著縮了回去,四散的軀塊也都拚湊在了一起,拚成了一個完整的少年。
少年穿著一套年代感極其強烈的西裝校服,特別是留著一頭接近虛無的寸發,讓人懷舊。
隨即骨頭與骨頭之間的拚接聲,嘎嘎作響,猶如鬆骨後的那陣舒爽,少年舒服的喘息聲,從嘴裏喚出,嗚噢。
然後雙手撐起,磕磕絆絆的站起來了。
想來這就是校園七大不可思議的首腦了,名氣最大的“第一大不可思議”,半夜十二點才出現的十三階台階,失足摔死的少年。
沒記錯的話,名字好像是叫勝男。
今天,也不知道刮了哪門子的妖風,“七大不可思議”有六大不可思議全吹過來了,這托兒帶口的毫無違和感。
完了,感覺要把小命交代在這了。
視線環顧一周,新一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上有懸梁少女,背有嚶嚶孩童,前有叩首花子,後有墜樓少年,左有哈氣爬狗,右有持刀老太,此刻就算叫破喉嚨,估計也不會有人來了。
隨著六隻的齊聚,陰氣過於沉重,周圍的空間也開始變得虛幻,凝露成霜,整間廁所已經被寒氣覆蓋。
這幾隻裏麵唯獨勝男看著最討人喜歡,最接近普通人,給人感覺更容易親近。
新一對著勝男問道:“請問,你們......”
還沒等新一說完,勝男忽然張開了烏紫色的嘴唇,露出一排排黃黃的牙齒,迫不及待地說話了:“嗚噢————”發出一聲淒厲地喊叫。
嘴巴張的很大,大到足以將新一的整個腦袋吞下,但勝男沒有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