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亦欣性格有些靦腆,除非有特別重要的事,一般情況下,她絕少上別人家閑坐。

寧亦欣是母親唯一的依靠,看到女兒為了這個家每日辛苦上課,身心疲憊,小小年紀就落下許多毛病,寧母是看在眼裏,急在心上。

這好不容易遇到管小河這種好大夫,寧母下定決心,一定要讓自家姑娘除了這病根兒。

在寧母一再催促之下,寧亦欣硬著頭皮來到了管家。

管媽異常的熱情令寧亦欣多少有些手足無措。

從小到大,寧亦欣都屬於那種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家、學校兩點一線間生活了好多年,街麵上的事情接觸得就比較少。平時,與學校的同事、學生家長接觸接觸還可以,一旦遇上陌生人,寧亦欣常常都不知道如何接人家的話茬兒。

閑暇之時,寧亦欣也沒別的什麼愛好,隻是喜愛寫寫毛筆字,下下圍棋。寧亦欣的父親曾經是一位小有名氣的民間書法家,受家庭環境的熏陶,寧亦欣不僅寫得一手好字,而且喜歡搜集各種碑貼,有時候,也跟著書友們上名勝古跡拓印古碑。

無意間看到管小河的臥室放著許多拓印紙張,寧亦欣很自然地就同管大夫聊起了碑拓。

管媽看著二人聊得還挺投機的,於是就衝兒子說道:“這兒電視吵得你們怎麼聊呀?看你倆聊得還挺投緣的,不如上你臥室看著那一堆什麼拓片聊唄!省得我們看電視也看不到心上,你倆聊天還受幹擾。快去吧!一會兒我給你們洗點水果。”

管小河心想:“人家是個挺靦腆的大姑娘,您讓人家讓我臥房,那多別扭呀!”

管小河沒挪地方。

寧亦欣當然更不好意思了。

管家的南麵陽台當初也不知道是怎麼設計的,麵積異常得寬大,管爸瞅著把它當成陽台那也太浪費了,於是,管爸利用業餘時間,自己動手就當其改造成一個挺象樣的書房。

從小到大,管小河的讀書生活就在那裏度過。

“不如這樣吧,小河,你把那些拓片拿到書房去吧,難得寧老師喜歡。再說了,這才吃過晚飯,如果把脈的話,那也不準呀!你們在那邊聊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還得給寧老師把脈呢!”管爸出了個折衷的主意。

管小河一想,這主意聽著還行,於是請寧亦欣上書房坐兒。

為求不漏掉一個字,管小河拓印了許多張拓片,等他將那些拓片全部搬運到書房時,發現寧老師正看得入神。

“怎麼樣?看出點門道沒?”管小河笑著問道。

“您這是從鍾鼎之類的器物上拓印而成的吧?”寧亦欣隨口問道。

“是的,是一尊銅鼎。”管小河想著寧亦欣並非江湖中人,有些事兒用不著背著她。

“這好象是一種‘缺書’。”寧亦欣隨口回應道。

“是嗎?你懂這個?”管小河隨口問道。

“我也不懂,隻是上中學那會兒,聽我父親同他的書友們談論過一次。”寧亦欣隨口應答道。

“是文字間那種邏輯缺省呢?還是單個字體缺少某些筆畫呢?”管小河接著問道。

“都缺吧?我也說不好,感覺跟我父親曾經提及的文字遊戲有些相似,這種字體太奇怪了,您確定它是漢字嗎?”寧亦欣遲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