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爺子看上去少說也有八十了,腰板兒挺得倍兒直,寬肩闊背,頭發半黑半白,比起尋常同齡男子發質要好出許多。老人家雙手負於身後,笑眯眯地望著即將棄船登岸的三人。
“這兩位是管先生、荊姑娘,都是我的好朋友,他們途經您老的園子,心下好奇,想進來參觀參觀,正好讓我碰上。我估計您老在家呢!就約上他們二位過來給您老見個禮,您老不介意吧?”鄭禺柔微笑著解釋道。
“你這孩子!這兒不跟你自己家一樣嘛!怎麼還跟我客氣上了?年輕人!歡迎光臨敝園!”慕老爺子涵養功夫過人,客客氣氣地朝管小河和荊書蘭打著招呼。
“我們倉促登門,還空著手,實在是失禮之至!還請老先生海涵一二!”管小河趕緊上前跟慕老爺子客氣了幾句。
鄭女士和慕老爺子對於荊書蘭來說都是非常陌生的人,她是跟隨管小河才進得這家植物園的,隻是衝慕老爺子微微欠了欠身,算是打過招呼了。
“我正悶得慌呢!難得你們過來陪我聊聊天,哪來什麼失禮之說,快別客氣了,這邊請!”說著話,慕老爺子前麵帶路,引領眾人朝湖心島深處一處闊大的院落而去。
鄭禺柔緊追幾步,輕手挽著老人的胳膊,邊走邊聊,看得出來,這爺倆兒關係處得挺近的。
“慕老?慕歡顏?這位就是園主吧?”管小河心下猜測著,同時四下裏張望,他發現麵積空闊的湖水島依山傍水地修建了許多院落,裏外裏,少說也有幾十間大大小小的房屋。
涼亭、水榭、望景小樓……錯落其間,仔細看過之後,管小河發現,那可都是獨具匠心的設計,絕非平庸之輩的隨意搭建。
遠處隱隱約約地還可以看到許多花房、垂釣平台等小建築,曲曲折折的抄手遊廊將所有的建築單元連接在一起,構成一整套完整的建築體係。
“這家人的日子得過得講究呐?”管小河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生活如此講究的人家,心下自是驚歎不已。
荊書蘭久曆江湖,麵對如此講究的生活場景卻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在她看來,這些建築群看著豪富無比,但是,它們的所屬權不一定全歸眼前這位慕老先生所有。
“也許,此處是富人彙聚的私人會所?”荊書蘭心下暗忖道。
正堂客廳窗明幾淨,清一色的實木家具,顯得簡約而厚重。眾人坐定之後,保姆阿姨端上香茶,大家一邊品茶一邊閑聊。
當慕老爺子得知管小河是童至鋒的關門弟子時,心下微微一動,不過,嘴上可是什麼也沒說。
“這位荊姑娘也在醫藥圈子裏尋求發展嗎?”慕老爺子客氣地問道。
“我是個護士,勉強度日而已,哪裏談得上什麼發展,老人家您真是客氣了!”荊書蘭隨口客氣地回應道。
“荊姑娘客氣了,白衣天使,高尚得很,高尚得很呐!”慕老爺子笑嗬嗬地回應道。
眾人正聊著呢,院子裏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今兒也沒聽到喜鵲喳喳叫呀!我怎麼聽著來了不少的貴客呢?!哈哈哈……”
話音剛落,一位紅光滿麵的老年婦人邁著清健的步子踏進了正堂客廳。
“宗奶奶!您這是上哪兒去了呀?怎麼現在才回來呢!”鄭禺柔一躍而起,歡笑著就撲向了剛進門的老太太。
管小河和荊書蘭見狀連忙放下手中茶碗,起身衝老人家點點頭,以示禮貌。
“我在園子裏轉了轉,偏偏就沒碰上你們。這幾位是?!”老太太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