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五板為人方正、行事嚴謹,當年跟隨師傅修習內功的時候,封五板的年紀已經不小了。
封五板的師傅喜好飲酒,有時候喝高了,偶爾會拍著封五板的肩頭發些感慨:“唉!你呀……資質本屬上佳……可惜呀,錯過了最好的年紀……這輩子不管怎麼練,內力再也無法練到清澈如鑒的境界了……”
封五板當時並未完全領悟師傅這番感慨之語的深意思,後來,無論封五板如何痛下苦功,孜孜以求,內功修為卻就此停滯不前。
內力無以精純是封五板一輩子的遺憾。
直到剛才那一刻,封五板這才領悟到師傅當年所言是何用意。
管小河運用巧妙之極的手法,輕輕巧巧地就接過了封五板手上的內力氣勁,這一舉動令封五板心下震驚不已。
因為他發現,管小河內力雖說還未達到精純的地步,但其內力清澈如月華、純正而平和。就算是封五板的師傅,就內力純度而言,恐怕也達不到管小河現有的功力。
這一發現在封五板內心深處產生了極大的震撼,他深知一點:精純的內力九成以上都是練家子們勤苦修習的結果,這位管大夫就算從3歲開始練習,也不過十幾二十年的光景,怎麼可能身具如此清和純正的內力呢?!
何況,就算管大夫頗有天分,3歲的小毛孩子懂什麼?可以修習精深的內家功法?開什麼玩笑?!
封五板的授業恩師說他自己5歲起始練拳腳功夫,10歲開始修習最粗淺的導引之術,12歲的時候略有長進,這才開始修習本門的初級內功心法。
封五板的師傅說,他算是啟蒙比較早的呢。
封五板練習內功的時候,已經19歲了。幸虧他自幼跟隨民間武師潛心習練傳統武術,算是有些童子功功底。
比較而言,這位管大夫從何時開始習練的內家功法呢?所習內功又是哪門哪派呢?為啥二十出頭的年紀竟然身具如此清純的內力?
管小河右掌掌心內力微吐,接替封大夫重新掌控“氣腔”走勢。而其左手並沒有象封大夫那樣雙手互用,形成合力而掌控“氣腔”。隻見管小河左手食指微運內力,以食指指尖勁力代替針灸針,依次輕點“意舍”、“附分”、“天柱”三處穴位,借著一股巧勁兒,將童沿輝體內因外傷而滲入的“濁氣氣腔”慢慢地引導至事先搭建好的“氣路”之上。
封五板和賈仲毅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精妙的“按蹺”之術,二人心下皆是驚歎不已。
正在這時,一位巡回護士提示管小河:“管大夫,患者傷口附近開始滲血了。”
管小河聞聽此言,回頭一看,果然,童沿輝剛剛縫合不久的外傷傷口處開始出現少量的出血。
管小河並不著慌,對陳雨虹說:“用滅菌紗布先行處理一下,不要用力按壓,隻要血量還可控製,就不要幹預。”
陳雨虹立即指揮其他護士依照管小河所下醫囑進行傷口處理。
“與童沿輝血型匹配的血漿準備好了嗎?”管小河問道。
“準備好了。”中醫科主任在一旁回應道。
自打進入手術室以來,中醫科主任從始至終也沒有說一句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親眼見識到三位中醫高手高明的醫技,他是心服口服外帶佩服。
大家都是中醫大夫,人家那手法怎麼就那麼高妙呢!
隨著管小河掌心之力漸增,童沿輝所受外傷傷口滲出的血量越來越大,一旁觀摩的院長助理和麻醉師都有些沉不住氣了。
封五板見此情景,連忙潛運內力替換過管小河,口中言道:“管大夫,傷口滲血量越來越大了,你過去瞧瞧,我替你一會兒。”
管小河點點頭,將導引“氣腔”之事交給封大夫,他自己回過頭來仔細查驗童沿輝外傷傷口滲血情況。
哦!血量是不少,但是還不到處理的時候,再等等吧。管小河一邊把著脈,一邊緊張地盯著傷口位置在那裏觀察,並未采取相應的止血措施。
到底是第一次獨立處理這種傷情,一點兒不緊張那是假的。
所謂“氣腔”,是指童沿輝中刀的時候,外部空氣“灌入”其體內,體內體外大氣壓強突然改變,傷者身體內部各方麵應激係統迅速啟動,紛紛做出各自的生物應急反應。
於是乎,童沿輝體內氣息運行立時變得紊亂不堪……
童沿輝在生死關頭出於自保的考慮服用了幾枚“九陽追命丸”,這種藥丸因其配方精奇、用料講究,具有迅速止血、補氣通絡、解毒消炎……的奇特功效。所以,童尚輝才沒有因失血過多而瀕臨死亡。
但是,凡事有利亦有弊,傷口因藥丸效力而凝結成血痂避免了失血過多的險情,但是,它也由此封住了氣體運行的通道,趁虛而入的外界空氣進入童沿輝體內之後,前進缺乏動力,後退沒有退路,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一塊“濁氣腔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