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幹脆的巴掌聲,抽得我眼淚瞬間掉下來,“爸,我真的沒有做這種事!”
父親冷冷地看著我,臉上寫滿了唾棄,“你還狡辯?”
“我真的沒有!”我淚眼婆娑地重複著,“爸,就算我尹梨再不要臉,也不會勾引親弟弟上床,何況他還沒成年!”
我渾身都在發抖,無比痛恨自己的笨嘴拙舌,翻來覆去都解釋不清楚,就差不能將自己的心肝都挖出來晾晾。
昨天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就發現弟弟尹偉偉竟然摸到了我的床上,手還摸進了我的睡裙裏,驚得我直接將人踹到了地上。
等我呆如木雞地把這事告訴了父親尹東強,卻被他罵得狗血噴頭,掉過頭來說是我勾引弟弟
而親弟弟尹偉偉更讓人心寒,他全程都低著頭,默認了父親的話。
我捂著紅腫的臉頰,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落下,“偉偉,你還有沒有良心,你就不覺得對不起我嗎?”
沒有等來回答,父親又是反手一個巴掌,掌肉分離後,我的嘴角也瞬間嚐到了血腥的味道。
“我是你女兒,你都不信我?”我咬緊了顫動的嘴唇。
作為回答,尹東強直接將我扔回了房間裏,在外麵將門反鎖,“尹梨,我沒有你這麼丟人現眼的女兒,你自己想清楚再出來!”
用力地捶著門,我不停地哭喊解釋,卻像是石頭扔進了深不見底的懸崖下,毫無回應。
空空蕩蕩的房間,慘白冰冷的壁燈,將我狼狽不堪的模樣,照得無所遁形。如果影子也有臉的話,也一定是在張著嘴嘲笑著。
我蜷縮在門口的角落裏,又委屈又羞辱,反複地喃喃,“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此時的我,還傻傻的相信,這隻是因為弟弟青春期的一時衝動,隻要他承認錯誤,意外總會不攻自破的。
可惜,我思來算去,卻沒料到等來了這樣的結果。
死寂的房間裏,安靜得連灰塵移動的聲音都那麼清楚,我的頭靠在臂彎間,昏昏沉沉。
不知午夜幾時,客廳裏有人在說話,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進來。
“兒子,這次好好關她幾天,過後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兒。”
漿糊般的腦子瞬間被這句話驚醒,每個字都變成了一個鑿子,將我的頭頂敲開砸碎,我甚至聽見血液倒流下來的聲音。
那是震驚、恐懼,心寒到極點的回響。
我的爸爸尹東強,竟然用這樣雲淡風輕的口氣,教唆著兒子對女兒犯罪。
“爸,要不就算了吧,姐看上去挺不樂意的。”
順著門縫,父親的笑聲幾乎要刺穿我的耳膜,“我從小怎麼教你的?尹梨就是你的東西,喜歡就當老婆,不喜歡就打發出去賣了,你小子心軟什麼!”
“明天晚上,老子親自送你進去,把她睡了!看她還不老實”
恐怖的話一字字鑽入耳膜中,宛如滑溜溜的小蛇纏入了腦中,令我的腦子被劇毒麻痹,動彈不得。
哭,我都不敢再哭出聲音。
緊緊地咬著自己的拳頭,滾燙的淚水摔落在地板上,一下子粉身碎骨。
——
癡癡一熬,就這樣空洞洞到了第二天。
當期待中的關門聲一響起,我這個失了魂的木頭人瞬間清醒,連滾帶爬地到了門前。
摸出藏了一夜的剪刀,我對著門鎖的小眼,努力地捅起來。
憑著一股熱血地動作幾下,手指瞬間被紮了好幾個血窟窿,我卻一點痛感都沒有,隻死死盯著剪子的尖頭。
不幸中的萬幸,臥室裏的門鎖沒有那麼牢靠,在我連續不斷地撞擊之後,鎖芯裏終於發出了斷裂的哢噠聲。
光著腳跑出房間,我的手剛剛摸上大門的門把手,卻在刹那間停止了動作。
人在神經緊繃的時候,五感總是格外靈敏,幾乎下一秒,我渾身的寒毛都倒豎起來——
樓道裏傳來了父親和弟弟的說話聲,而且越來越近,他們回來得令我措手不及!
眼看著說話聲越來越清晰,我沒有絲毫猶豫,拉開門猛地竄了出去。
樓下不能去,一定會被撞上,我隻能順著樓梯不停向上跑。
這恐怕是我這輩子跑得最快的時候,簡直化身成一隻鳥雀,步子又輕又快,腳掌剛剛點地,整個人都竄了上去。
爬到第三層的時候,我再也不敢動了,縮在一戶人家的門口,緊張地從樓梯縫隙間打量著下麵的動靜。
“爸,房門是開著的!”尹偉偉地喊著,“姐跑了!”
“跑?她能跑的掉嗎?走,把她抓回來!”
尹偉偉剛想往樓下衝,豈料尹東強一伸手,“等等!”
歪過頭,他斜眼順著樓梯往上看,那種淬著毒汁的眼神瞬間掃到了我麵前,嚇得我立刻縮回頭,恨不得變成一張紙貼在門縫裏。
解下腰間的皮帶,尹東強狠狠甩落一下,皮帶發出了沉悶響亮的一聲響,“先別急,去樓上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