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雪雁有些擔心地看著我:“娘娘別擔心,她們胡說八道的,皇後娘娘還說了,要是再聽到宮裏有誰多碎嘴一句,下場就是跟那二個宮女一樣。皇上的血脈,不容半點汙玷,貴妃娘娘的清白也不容多汙蔑一分。”
我深歎氣,然後又笑:“這些事氣也沒有用,清者自清啊。在宮裏就是要少說話,少若事才能不惹禍上身。雪雁,今兒個晚上讓膳房弄個鮮魚湯喝吧。”
雪雁奇怪地說:“娘娘,那胡禦醫不是說聞腥的吃腥的很容易吐嗎?”
“皇上喜歡吃魚湯啊,而且吐吐也好,你不知道有時候吐也會是一種很開心的事。”
若是鳳夜鸞在這,又要感歎於我的想法了。
可是孕吐,不是正常的嗎?
笑眯眯地坐著望著外麵,微開的窗看到鳳夜鸞一身龍袍在迂回的長廊裏往這過來,這一刻,我想我再無所求什麼東西了。
懷了孩子之後,宮裏的什麼事倒也不必我再去打理了,關於祝瀾的事我倒是看出皇後有幾分想要讓我出麵求皇上的樣子,可是鳳夜鸞那個人精,我不過是瞧多他二眼,馬上就知我心裏想什麼,叫我不要管,不要問,那我何必再去多事呢,閑著和他鬧什麼。
反正他總是有他的安排的,祝瀾之前對我無禮至極,也該是讓他受些兒苦才是了。
年底的熱鬧,也悄然地移到了宮裏,宮女和公公都開始將宮裏打理了起來,這兒添盆花,那兒再添些東西,該漆的漆,該扔的扔,倒是有一番新麵貌在重頭開始。
姚才人送畫來給我,晴兒引了進來,她盈盈一施禮:“臣妾見過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吉祥。”
厚厚的衣服還是掩不住那清瘦的傲骨,巴掌般的小臉透著秀氣和傲氣,請她坐下。
晴兒將畫展給我看,畫的是黑夜駿馬疾行圖,這樣的畫我相信姚奕畫來會比她更驚色三分,女人畫的總是會不經意間地多幾抹溫柔。
笑言相謝,問了些生活細節,她也一一應著。
她總是想要說些什麼吧,不然以她的性子會主動來請安嗎?
晴兒瞧著外麵說:“娘娘,一會兒皇上也會過來用午膳,晴兒去看看。”
“好。”
如果她想見皇上,定會拖些時候。
可是姚玉一聽這話,待得晴兒出去便說:“貴妃娘娘,臣妾想求貴妃娘娘一個事。”
倒是直接說來:“姚才人隻管說。”
她靈動的眼看著四周,轉了圈才說:“貴妃娘娘上次因為祝大人的失職才讓叛賊抓走,可那一次大法寺裏全部的人都中毒了,是下在水裏的,無一幸免。”
“這我也知道了。”
“幸好貴妃娘娘平安無事回來了,不然姚玉心裏也不好受。可是娘娘,你看這近年關了,祝大人卻還關在宮牢裏。”
哦,敢情是又來求情的了。
我笑笑:“姚才人一番善良心思我了解,可是這些事兒,你可以找皇後娘娘,或者是找皇上說去,我啊,如今是什麼事兒都不會著手去管的了。”是啊,如別人所說的平安回來,可是那些苦頭,也隻有鳳夜鸞會憐惜我,會心疼的了。
“娘娘。”她有些著急地張大眼睛:“皇上千般寵愛娘娘,不會這麼點小事也不為娘娘做的。”
“姚才人,這些事依本妃看,你便更不好開口說,若是讓宮裏的人知道,又不知會說什麼閑話,祝瀾是皇後的哥哥。”該焦急的人也不是你,你這樣的心急,合不合時宜呢?
她咬咬唇:“臣妾知道。”
“今天這話在這裏說說就算了,以後別到處亂說,皇上要過來了,姚才人一塊兒用午膳吧。”
她卻是躲避著一樣:“臣妾宮裏已經準備好,不打憂皇上和貴妃娘娘用午膳了。”
眼裏有些霧氣,覺得受委屈了嗎?當真是這些事輪不到她來出頭,姚玉也是大家小姐,如今不應她這些事還說她,心裏必定難受極了,小姐脾氣倒是和安琳一般重。
有些賭氣一樣騰地站起來:“臣妾先告退。”
“雪雁,送送姚才人。”
“不必了。”她說,人已經快步地走到門口了,走得很急,幾乎連她帶來的宮女都跟不上她。
晴兒輕聲地說:“娘娘,這會兒肯定是跟你氣上了呢?”
“唉,她啊,倒也是直腸子。”抬頭望著明媚的陽光,深吸一口氣涼氣,陽光照著雪越發顯得白鎧鎧的。
輕步出了回廊,往宮外走去,月上宮現在有些吵人,後園正在擴張著,他說要做個大的花園亭台出來給我讓,好讓我散散步,白天在挖土什麼的,他讓我去乾清宮裏,可那兒也有大臣進進出出的,終歸是不好。
站在宮門邊依著曬曬太陽,他一會也就到了,走快二步上來。
我笑嗬嗬地說:“我來迎接聖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