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才是他真正的依靠。
蘇氏強大,她在後宮地位才崇高。
看看卞妃,長得不算美,而且身體也不太好,還沒有生半個孩子。
按照正常情況,早就被打入冷宮了。
但她始終是國君最寵愛的妃子,每個月國君留宿王後處十三天,留宿卞妃處十天,剩下七八天時間幾個妃子輪流。
這是什麼原因?
還不是因為卞逍公爵勢力強大?
………………
王宮外麵!
此時天剛蒙蒙亮。
垂垂老朽的蘇難侯爵跪在地上,一點都不筆直,反而背更馱了。
一頭白發在風中搖曳。
整個身體顫顫巍巍,仿佛隨時都能倒下。
而旁邊的兒子蘇劍亭,則跪得筆直。
沈浪和寧政沒有跪。
五王子寧政本來是要跪的,因為他跪習慣了,動輒一天一夜。
上次為玄武伯爵府求情,就跪了兩三天。
但是他見到沈浪不跪,他也隻能不跪。
否則,就會顯得沈浪特別失禮。
沈浪上前,躬身拜下道:“外甥女婿沈浪,拜見舅舅。”
蘇難點頭旨意,沒有說話。
倒不是因為他失禮啊,而是因為他是來向國君請罪的,所以不能開口說話。
他說的第一句話,一定是要向國君認罪,否則就是不敬不誠。
換成其他時候,蘇難侯爵肯定會熱情邀請沈浪去鎮遠侯爵府做客的。
反而蘇劍亭,以前非常擅長裝腔作勢。
比如第一次去玄武伯爵府和木蘭比武,那腔調就拿捏得很好啊,超級會裝逼的。
此時,他反而不屑和沈浪演戲了,冷冷地盯了他一眼,寒聲道:“讓開。”
反正此處沒有別人,隻有沈浪和廢物寧政,也不需要演戲了。
蘇難侯爵心中一聲歎息。
這個兒子還是不夠老練啊。
演戲就要時時刻刻演。
有人在要演,沒有人更要演,那樣才顯得真實,那樣才沒有破綻啊。
我蘇難一生都在演戲。
演的就是國君的一條狗,一條忠誠無比的狗。
演得久了,天下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那國君也隻能這麼認為。
無數人都在罵蘇難侯爵,說他是老牌貴族之恥,卑賤的走狗等等。
他非但不生氣,反而很高興。
他不但任由別人罵自己,反而還花錢請禦史罵自己。
按照現代的說話,我這個人設就算是成功了啊。
站在國君的光輝之下,他成為了中立派係的幾大巨頭之一。
“滾!”蘇劍亭低聲道。
沈浪依舊沒有走開。
這是王宮大門前廣場,你蘇劍亭不敢動武了吧。
沈浪反而走得再近一些,低聲道:“蘇難舅舅,您大概已經聽到了嗎?有人傳言,昨日在王宮覲見陛下的時候,我口出狂言個說要弄死您。”
難道不是嗎?
沈浪搖頭道:“謠言,那都是謠言,您千萬不要相信啊。”
蘇劍亭忍不住了,寒聲道:“這個時候再改口,已經來不及了。”
沈浪道:“我明明說的是……要弄死你們全家,要將你們蘇氏滅族。怎麼就傳成我要弄死蘇難舅舅一個人呢?這傳謠言的人也太不走心了吧,你好歹給我傳完整了啊。”
這話一出,蘇劍亭整個臉都綠了,整個人都要氣炸了。
恨不得拔劍將沈浪碎屍萬段。
你沈浪竟然敢如此放肆,如此跋扈?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但這是王宮大門前,他要是敢拔劍殺人,豈不是造反嗎?
蘇難侯爵終於轉過頭來看了沈浪一眼,微微有些錯愕。
傳說中智近乎妖的沈浪,竟然是這等模樣?
那麼賤的嗎?
賤得這麼表麵嗎?
這麼直接嗎?
蘇劍亭嘶聲道:“沈浪,聖廟被燒一事,是不是你搞鬼?如果你還有幾分骨氣的話,就說實話。”
說罷,蘇劍亭目光灼灼盯著沈浪,仿佛他有任何撒謊都會被識破。
“是我啊,就是我搞的鬼啊。”沈浪道:“我沒有骨氣,但是我也能說實話啊。”
蘇劍亭眼睛猛地睜開。
手本能去腰間要拔劍。
沒有想到啊,沈浪還真敢認啊。
這天大的事情啊,你還真敢認啊。
“這就是我的陰謀,我為了救金木聰,為了陷害你們蘇氏,才想辦法燒的聖廟啊,把天捅了一個窟窿啊。”沈浪道:“蘇劍亭,我這個人在敵人麵前很坦白的,你能拿我怎麼樣?你能拿我怎麼樣啊?”
寧政王子在邊上嘴唇抽了一下。
對沈浪的為人,他也頗有耳聞,但第一次見到他這麼賤的樣子,還真有些不適應。
“好啊,你終於認了。”蘇劍亭寒聲道:“現在真相大白了,你有膽子當著國君的麵人嗎?你有膽子當著天下百官的承認這件事情是你搞鬼嗎?”
沈浪道:“當然沒有,我哪有那個膽子啊,我早就跟你說了,我這人沒什麼骨氣的。要不然你去國君麵前告我去?”
我艸!
你這個畜生,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碎屍萬段啊。
然而,讓沈浪也歎為觀止的是,蘇難侯爵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流露出讚賞和敬佩的目光。
媽蛋!
此人真是老狐狸啊!
不但能忍,而且什麼都看得明白,還冷靜得如同毒蛇,絲毫不生氣。
張翀銳利如劍。
而這蘇難如同一灘毒水,無影無形。
又是一個頂尖的對手啊。
但沈浪反而興奮起來。
遇到牛逼的對手才顯得我沈浪厲害啊。
碾壓有意思,但是戰勝強敵更有意思。
此時,官員陸陸續續上朝了。
第一個來的是一個老熟人,天南行省總督祝戎。
太子的鐵杆。
沈浪趕緊上前道:“祝戎總督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祝戎一愕,這麼自來熟嗎?
我們仿佛沒有那麼熟,而且之前還算敵人吧。
祝戎點了點頭,然後進入王宮之內。
沈浪道:“祝戎總督,聖廟被燒一事,罪魁禍首是蘇氏家族啊,待會兒在朝堂上,一定要記得彈劾蘇難侯爵啊,最好還要拉著太子一係的所有官員,一起彈劾。我沈浪是讀書人,聖廟被燒我五髒俱焚,但我卻沒有資格進入朝堂,所以隻能在這裏請求大都督為天下讀書人討回一個公道啊!”
這話一出,祝戎總督腳步頓了一下。
不敢置信地望著沈浪。
我是聽錯了嗎?
你沈浪這是把王宮當菜市場了嗎?
還是當成你和寒水鎮學堂了,這樣公然叫一個大臣去批鬥另外一個大臣。
兒戲嗎?
此時,又有一個官員過來了。
鎮西侯爵的弟弟,冠軍大將軍,樞密院副使,種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