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風雨欲來(1 / 2)

且看其封地鄴城便不難窺知一二。

北地各大城池中,鄴城絕對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風水寶地,其地勢平坦開闊,銜三江之流,聚山嶽之靈,土地肥沃,貿易發達,便稱一句寸土寸金也不算過。

淮王能分到這一寶地除了其母族身份貴重外,更在於那位已仙逝的端慧皇後的鼎力相助,這端慧皇後倒說不上如何的足智多謀、運籌帷幄,相反其名聲可謂狼藉,但她卻有一項讓人望塵莫及的本事——馭夫之術。

齊元帝在世時不算是個雄韜偉略的皇帝,但特點卻十分明顯——“耳根軟”,尤其對這位端慧皇後,更是到了幾乎言聽計從的地步,便是這位先皇後的宗戚在朝堂內大肆賣官鬻爵,齊元帝也半點不作為。

大齊皇室原就是宋朝的貴宦士族,多代經營積累,到了齊元帝之父齊武帝之時,已是權傾朝野、指鹿為馬之勢,便索性篡了宋朝的天下,不過這齊武帝連九五至尊的椅子都還沒坐熱便罹患急症,一命嗚呼了,隻坊間卻有些風聲說不是急症,而是著了‘馬上風’。

之後齊元帝繼位,雖則朝堂風氣始終不好,但終究這天下的權利還是牢牢地鎖在他一人手中,因此也算是太平了一二十年。若這皇位最終沒傳給端慧皇後的嫡子——年僅十歲且身嬌體弱的齊文帝,抑或齊元帝壯年的兒子少些,那位彪悍的端慧皇後長命些,也不至於造就如今這烽煙四起的局麵。

淮王因受過端慧皇後的恩惠,此前一直是保皇派一流的,但自齊文帝繼位後,外有異族虎視眈眈,時不時便來犯邊境、燒殺擄掠一番,內又有各個藩王野心勃勃、四處混戰,天下大勢早已是一鍋亂麻,理不清頭緒了,端看淮王這一兩年的頻繁動作,雖仍打著保皇的旗號,但所行的早已不是保皇之事。

且目下各股角逐勢力之中,淮王一脈絕對論得上數一數二的強勢,這才是蘇家真正忌憚之處,蘇家的根基在鄴城,鄴城又是淮王厚積薄發之地,如今立墨將淮王妃唯一的嫡親弟弟打成重傷,蘇家又豈能全身而退?

是夜,蘇母斜倚在榻上做著針線,不時輕咳幾聲,堇衣舉著一本書坐在蘇母身前輕柔地念著。

立墨出事已有五日了,承安伯府那邊除了第二日傳出其世子性命無礙的消息,之後便再無動靜,但每日都有不同的大夫被送進那處的府邸,卻還沒有一個大夫出來,這讓蘇府上下和觀望這件事的人都愈加心驚,而立墨也一直被拘在東府祠堂中,半點不能動彈。

堇衣這幾日每每想起這些消息,便覺十分的心慌意亂,冥冥間總有種大廈將傾之感,便每日到蘇母院中為其讀書,每每遇到殷芮,二人也默契的如往日一般在蘇母麵前逗笑兩句。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根發緊的弦什麼時候會崩。

“夫人……”碧翹急急忙忙地從外屋進來,手裏舉著一張帖子,看見堇衣時忙止住了話頭,福身招呼堇衣。

“衣兒先回去吧,天色晚了,今日就先讀到這裏。”蘇母停下手上的繡活,笑著伸手幫堇衣理了理衣服。